第132章 內宅梨香(2 / 3)

徐汝愚合上冊子,笑道:“說不定是別人寫好了,他依樣抄摹下來的。字倒個個不錯,隻是不少字少了一兩筆,真難為他了。”

玨兒嬌笑起來,說道:“我早說瞞不過你了。尉潦剛剛遞冊子時,扭捏得像個大姑娘,幼黎姐一眼看穿了,原來是屠文雍替他捉筆。他求我們一起瞞過你,我早說瞞不過去的,誰不知江寧城中就數小愚最鬼了?”

徐汝愚微微搖了搖頭,提筆在冊子扉頁寫道:“綜述前人,雖無新意,但可觀之。”寫完,遞給玨兒,說道:“這冊子雖是文雍代寫的,但也是尉潦的授意,文雍對騎戰還無如此認識。你抄錄一份,讓人送到演武堂去。”

玨兒吐了吐香舌,說道:“我這些日子也讀了些兵書,論騎戰倒沒有見過這麼齊全的,卻仍被你評為‘無新意’,在你手下為將還真是難。”

“東南多水戰、步戰,騎戰甚少。不敢煩勞十二教習領軍,別的擅騎戰的將領也不過三四人,仲道領武衛軍,衛拱江寧,不能分心,烏野主持軍屯曹,也脫不開身。尉潦此策不易,但是隻述臨敵時的戰法,無教戰、混戰的論述,戰騎飄忽而快捷,其作用不僅限於一場戰鬥,此策並沒有論及其戰略戰役的影響,所以算不得上策。”

玨兒伸手揉了揉腦門,翻了翻冊子,說道:“真有這麼多不足?”

“多言者寡信,策論寫得再好,也未必有用。觀人除了看他的策論,更主要是觀他的實績。從演武堂出來卻無領軍經驗的,在軍中也不能直接領任將職,就是防止紙上談兵的人。”

策子寫得未必佳,尉潦卻也做得騎營統領。

幼黎哪能聽不出他話中之意,柔聲說道:“各地良馬已調入江寧城中,汝愚為何還有猶豫?”

徐汝愚想起幼時與義父吳儲在津水之畔相處半年的情形,神色黯然,說道:“義父祖上以清河衝陣北拒呼蘭異族,不飾鎧甲,峨冠博帶,葛布青袍,黑墨巨戈,指天畫地,其後三十年異族不敢南窺。當年義父在津水之畔傳我清河衝陣與止水心經,實則希望有人能以此術安定天下,以彌他對兩府民眾的罪孽。義父在青州統兵十餘年,受伊族壓製,青州鬼騎編製隻有三千眾,但是麾下高手不知凡知,蒙亦、敖方等十二教習都是當年長戈四十九騎中的人物。我後來在宛陵練青鳳精騎,幹爹盡抽族中好手為我所用,所以才有青州鬼騎與青鳳精騎的赫赫威名。”見幼黎、玨兒麵有不解,解釋道:“清河衝陣術作為騎戰戰術的巔峰,有如鋒刃,擇將實為第一,操刀善割者,遊刃有餘,鋒刃數十年而無損,若發新硎。”

“你要為利刃擇善操刀者?”將勇者,江淩天、張仲道、肖烏野等人的武力都要強過尉潦,尚謀者,魏禺、馮遠程、楊尚等人都要強過尉潦,在徐汝愚心中尉潦的武勇已足勝任,然而善操刀者以神遇而解其間,而非以勇力劈斫而損鋒刃,幼黎明白他心中擔憂,柔聲慰道:“尉潦雖無統領大軍的機會,但觀以往的戰況,並不是剛強不知柔轉的人。梁寶、淩天、仲道等人都薦尉潦,軍中也無合適人選。”

徐汝愚歎了一口氣,說道:“讓尉潦明日去演武堂,授不授他《止水心經》,我不能不聽十二教習的意見。”又說道:“你近來身子較弱,魏禺到了江寧,司馬衙的事就交給他署理吧。我本欲留淩天在江寧署理司馬衙,但是清江那裏需要他坐鎮,隻要委屈你了。”

“普濟海匪在溫嶺不過一座獨城,持久不了,待取下溫嶺,再將淩天調來江寧不遲。”

玨兒在旁說道:“幼黎姐的身子到年末就會顯懷,邵宜梅雲四人到時必會勸諫,到時淩天大哥從清江脫不開身,難不成要小愚親領司馬衙?”

符印、兵籍俱由司馬衙掌管,軍屯曹暫時也歸於司馬衙轄製,司馬衙集重兵之握與發兵之權。防人之心自古有之,徐汝愚笑了笑,說道:“我才不去親領司馬衙,邵先生、鐵蕊、宜先生多次勸諫將軍屯曹從司馬衙中歸分出來,以免司馬衙權重。倒是幼黎姐替我辛苦,他們一時也無意見,若讓別人來掌司馬衙,軍屯曹勢必要劃分出來才行得通。隻是軍屯曹劃歸長史府,還是在政事堂設兵曹掌軍屯之務,都是要討論之後才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