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擰起眉頭,將思路稍整,說道:“換一個說法,昨日從甘棠堡那邊傳來的是普濟先遣兵馬的消息,公良友琴得到明昔部過建安堡的消息後,勢必會加派進入漳台的兵馬。”屈指在甘棠灣的方位輕輕擊打了幾下,說道:“甘棠灣。占據甘棠灣,就可以從龍岩獲得宗政家的補給,水營戰艦又可以沿著大漳溪向建安堡挺進,從而截斷我進入龍岩大軍的退路。甘棠灣有一場硬戰。”
鄭夢淮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普濟水營的首戰大半會選擇甘棠灣,隻要攻下甘棠灣,普濟的後續兵馬就可以在漳台的北部海岸登陸,迅速插到建安堡的背腹,而不虞糧草補給的問題。
越郡祝、樊兩家各在與清江的接界處集結重兵,清江無法繼續向南閩派遣人馬,祝族封鎖曆陽境內的清江水道,令雍揚與清江無法通過清江水道互通往來。
越郡與南閩的四家勢力一齊卷入到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中。
以目前的局勢看來,南閩衛軍於虎吞峽迅速集結超過兩萬的兵力,令徐汝愚無法快速的進行決戰,以致失去突然發動南閩會戰的先機。
普濟軍的直接參戰已經不可避免;青焰軍隻要在南閩會戰稍顯頹勢,祝、樊兩族極可能不顧雍揚方麵的壓力出兵侵占清江。
此戰無論得失,與越郡祝、樊兩族之間的關係則完全破裂,祝樊兩族麵對清江與雍揚夾擊的威脅,強行壓製轄地民意,與普濟媾和也不無可能。
想到眼下的局勢,屠文雍寢食難安,卻未見徐汝愚有何異常,心中詫然。
鄭夢淮近日來眉頭也是深鎖不解,入夜前來自雍揚的一封急信,讓他心頭寬懈稍許。
“魏禺以為靜海水營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不止於普濟北部海麵壓製普濟軍。”
徐汝愚笑道:“他在茫茫大海上,我如何授權給他?”將信函交給屠文雍,“歸檔吧。”
鄭夢淮說道:“靜海水營若能在普濟鏈島周圍大膽穿插,公良友琴定不敢大肆向漳台遣兵,漳台的壓力就能緩解許多。”
徐汝愚搖了搖頭,說道:“公良友琴未免隻有這點伎倆,公良友琴極可能因為靜海水營的緣故,提前下決斷。也就是說,普濟主力進入漳台的時間可能會提前。”對屠文雍說道:“將這一情況通報甘棠,以供參考。”
甘棠灣主將是楊尚。
五月初,楊尚率所部人馬從北麵逼近龍岩城。漳州近海海麵出現異情之後,楊尚迅速率驍衛軍甘棠部返回甘棠灣,隻令鄭智享率領千餘人馬,在龍岩城外窺防。
漳台地形複雜,整體地勢由西向東傾斜,西枕閩中山,與武陵邑相隔,閩中山地勢高峻,山峰最高處可達三百丈,此西向東,由中山而低山、而高丘陵、而低丘陵、而台地平原,直至濱海,地勢呈層狀下降,卻在近海處又有數座險峻的山峰隆起。
甘棠海灣便在近海隆起的山峰三麵環圍之中,北麵的旗山高達二百三十丈,西側與南閩的山嶺起伏,東麵則是茫茫大海。大漳溪從旗山南麓穿流而過,將甘棠海灣與山後的台地平原邊絡起來。
大漳溪過旗山時,有一處急拐。急拐處給兩岸相距僅兩百步的崖石夾住,水勢湍急,白浪翻湧,河道拐過急彎,河道極速放寬,入海處河道寬達裏許。但是溪水從拐彎到入海不過七八裏之遙,被狹窄的彎道蓄得凶猛的水勢還是直衝入海中裏許的距離才混入湛藍的海水之中。
楊尚、李印、君逝水並肩站在三桅海船的前甲板上,望著天水一線處的島嶼黑影。
甘棠水營的主要戰船就是這種小型的三桅海船,數量不過三十一艘,每艘戰船配製水營將士五十名,船師、水手十八名。
楊尚在追隨徐汝愚之前,乃是清江境內一家山寨的匪酋,不過卻無尋常匪酋的戾氣,留有幾道疤痕的臉削瘦清臒,雙目顯得堅毅而專注。
徐汝愚的信函是晨間到達的,證實楊尚心中的猜測。
徐汝愚在信中說道:靜海水營若無非常手段,無法分擔甘棠的壓力。但是在楊尚心中,魏禺卻是那種有非常的人。楊尚望著旗山上升起的衝天狼煙,嘴唇不自覺的翕合了一下,心想:這眼前的普濟海匪卻需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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