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兩岸對峙(2 / 3)

徐汝愚撇嘴一笑,雙手按在女牆擋板上,低頭看著兩船間的白浪,沒有理會邵海棠的話。雙方陷入異樣的靜默中,許景澄鼻頭微微一動,一絲冰冷的氣息迅疾彌漫開去,罩向青鳳號。徐汝愚靈覺的捕捉到許景澄微不能察的殺機,心中恚怒難抑,雙眉一挑,眸光如炬的直視許景澄,一字一頓的說道:“未能恭賀許都府職掌宣城,許都府難道會怪我徐汝愚慢了禮數?”

許景澄餘光裏,清江水營的數十艘戰艦泊在遠近,兵刃的寒光與粼粼的水光相映。

邵海棠清咳一聲,將雙方的視線吸引到他身上。邵海棠說道:“襄樊會隻願與青焰軍和平相處,並無他意,汝愚為何拒人以千裏呢?”

“哈哈……”徐汝愚朗笑數聲,將心中的憤然掩去,平靜的說道:“邵軍師欲割據一方,不惜出動十六艘戰艦相迎,今日我不答應襄樊會的條件怕是無法返回了?”

彌昧生這次又從雍揚帶回十六艘大翼戰艦、三十二艘蒙衝艦,使得清江水營的戰力遠勝過襄樊會草創期的宣城水營。許景澄堅持派出十六艘戰船不過是防備清江水營突然發難,哪能料得徐汝愚孤船相會。

襄樊會先期進入清江府的人馬,在許景澄的率領下,在台山東側的撫州一帶活動,後來見徐汝愚欲在溧水河穀立足,亦緊隨其後,占據北岸有利的地勢,讓徐汝愚吃了一次暗虧。此次邵海棠果斷的放棄徐汝愚,與陳預、祝連枝結盟,在陳預的支持下,成立宣城水營,毫無征兆的將襄樊會的所有精銳戰力一次運抵溧水河穀。在祝連枝的支持下,襄樊會獲得宣城名義上的統治權,青焰軍此時要與襄樊會結盟,卻是要受襄樊會節製。

邵海棠、陳預存心算計徐汝愚,消息封鎖自然嚴密,當邵海棠領著十六艘戰艦跟隨清江水營驟然出現溧水河道上,讓徐汝愚措手不及。

彌昧生與魏禺所率領的船隊完全被邵海棠挾持著返回溧水河穀。邵海棠唯一留手的地方,就是沒有將清江水營這次龐大的物資隨口吃掉。

徐汝愚心想:邵海棠不是不想吃掉,隻是他深有顧忌。

徐汝愚望著邵海棠近乎蒼涼的雙眸,輕笑一聲,說道:“邵軍師明知不可為,為何還要如此強求?”

邵海棠避過徐汝愚的眼神,聲音蒼涼的說道:“襄樊會既然要生存下去,我隻得極力為之爭取一塊可以生存的土地。如今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本無道義可言。汝愚當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邵海棠何曾有過私念?”

“哈哈哈……父親曾言天下六俊者,逸俊邵海棠為民念先,傾萬金家財,組襄幫,為民奪利,天下益重之。而今逸俊何在?為讓襄樊會殘喘延息,竟不惜為世家所用,欲圖割據地方。”

“你怎麼可以如此數落軍師,兩虎相爭,無所不用其極,難道你要我們跟你講什麼仁義?我們現在完全有實力將你們驅逐出溧水河穀,軍師念及舊情,不欲為也。”邵海棠身後一名白袍青年將領站出來,指叉著徐汝愚大聲斥道。

“我若退出溧水河穀,你們襄樊會就能立足嗎?”徐汝愚冷哼一聲,輕蔑的看著那個白袍將領,心想:他大概是襄樊會培養出來的青年將領吧。徐徐說道:“不錯,卻無什麼仁義可講。那就請邵軍師不要再念及舊情了。哼…”

現在陳、祝兩家支持襄樊會,不過是利用襄樊會壓製青焰軍在清江的發展。青焰軍若真的抽身退出,曆陽水營隻要封鎖清江水道,襄樊會依然會陷入舉步惟艱的窘境。現在祝家忌憚雍揚與徐汝愚的勢力,被迫開放清江水道。

邵海棠也是算準徐汝愚無法抽身退出,所以投好陳、祝兩家,為襄樊會爭取一絲生存的縫隙。邵海棠不忍去看徐汝愚冰冷的眼神,心想:襄樊會曆經三十餘年,我怎甘心任之分崩離析?或許最終還是陳、祝兩家漁利。

在二百名馬幫弟子去留問題上,徐汝愚的態度異常堅決。雖然襄樊會與青焰軍有著相互依存的事實,但是徐汝愚做出不惜將青焰軍從溧水河穀撤回雍揚的姿態,逼襄樊會就犯。二百名馬幫子弟留在南岸,與這二百名相關的近千名家屬也隨遷居到南岸。此舉無疑代表徐汝愚與襄樊會某種程度上的決裂。

徐汝愚在溧水河口修築兩座十丈見方的高台,各置兩架強弩機、一架拋石弩,將四百步寬的溧水河口封鎖住。襄樊會被迫在河口外緣的清江岸堤上重新修建港口。

馬幫因為許亭易、許伯英父親的關係,勢力被徐汝愚分去近三分之一。先天財力不足的襄樊會感到砭骨之疼。許亭易一係人手一直在商南經營各種生計,他們溶入南岸立即給南岸帶來一絲的商業氣息。在顧銘琛事先規劃的區域內,陸續的出現一些商鋪酒肆。但是剛剛下山的民眾購賣力極低,而生活必需品與糧鹽又是實行實額配給。

商鋪蕭條,三兩鳥雀在門前啄食,店主懶洋洋雙手托著下巴支在櫃台上。

徐汝愚與許伯英在黃土硬道上踱著步。此時已是新朝五十三年四月中旬,溧水兩岸的緊張氣氛逐漸緩和下來。二月未,在雲橋寨的支援下,襄樊會對台山之上的遠屯進行突襲,剿滅了這夥千人的流寇勢力。此戰不僅解除襄樊會東麵的威脅,更是一戰揚威,讓台山上的民寨放棄觀望,紛紛下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