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雨夜飭軍(2 / 3)

雖說精衛營將佐多為虛職,但為梅家多設一營尉,卻是意外之喜。

梅鐵蕊雖知徐汝愚欲借助梅家在雍揚立下根基,但此事對重振梅家有莫大的好處,又如何不願。

梅鐵蕊喚道:“沈冰壺,出來參見都尉大人。”

沈冰壺顯是梅族旁姓子弟,梅鐵蕊為避嫌,所以推薦他出來,徐汝愚笑笑,暗感梅鐵蕊還真是老狐狸,我既然精衛全選梅族之人,當然不在乎精衛營營尉是否姓梅,你卻先選一個旁係子弟出來讓我否決掉,再推薦你梅家直係子弟,真是想做得不露痕跡啊。

沈冰壺穿著半身鏈甲,背負雙槍,身姿偉碩,比江淩天還高上稍些,比徐汝愚足足高上半頭。徐汝愚見他站在身前,無形逼人威壓侵至,披發間目光淩厲如電,知他看不大起自己,看向稍顯緊張的梅鐵蕊說道:“果真是難得的高手。”隨之又淡漠說道:“卻非營尉之才,梅老另薦他人。”說罷也不理沈冰壺濃眉怒聚,徑向擠擠挨挨的二百餘人望去,朗聲說道:“你等若有自負其才者,可上前自薦。”

轉眼一瞬,卻望見一雙極熟悉的眸光。往事紛錯流轉,徐汝愚已憶起那雙輕紗之上露出如若璀璨星辰,流光溢彩的美妍雙眸。

梅鐵蕊循著徐汝愚怔住的目光望去,駭然失色,臉上血色仿佛被這一望盡數抽去,隻剩下慘淡的蒼白。惶恐伏身頓首,說道:“小女頑劣,小人實屬不知她混入人眾。”

徐汝愚目中神色,陰晴不定,實不知梅欣蕊此話有幾分可信。

那奇美雙眸之人排開眾人,傲然站立地徐汝愚的身前,冷聲說道:“我暗下換人,無非想看看數月前隻知詐計脫身之人,現在是何模樣,竟有資格當我雍揚之主?”

江淩天起時一頭霧水,不知生出什麼變故,這時見一個臉色蠟黃、身形瘦小的青年人走出,定睛一看,卻見她雙眸深蓄蘊斂,予人神秘詭豔之感,才發覺一個不弱自己的絕世好手藏身梅家所選精衛之中,而此人卻是梅鐵蕊之女所扮。

江淩天提息移至徐汝愚身前,目光淩厲的望向來人。

梅鐵蕊不敢稍有異動,生怕招致徐汝愚更深的誤會,引發他的殺機。徐汝愚雖說尚無根基,但他身後宿幫萬餘勢力、宛陵陳族,亦不是現在的梅家敢於觸犯的。更何況,梅族重振的希望都維係於他的身上啊。

徐汝愚輕拍江淩天,笑道:“好歹我也不弱於你,勿要這麼緊張?”

江淩天低語道:“你若生事,雍揚城即刻不攻而破,這妮子給人的感覺詭異得很,還小心為妙。”雖如此說,卻斂息退到他的身後,顯他十分相信徐汝愚的判斷。

徐汝愚說道:“雍揚城破,梅家即是滅族之災,梅老不至於想不到這點,應是小小意外。”

梅鐵蕊聽徐汝愚這麼說,鬆了一口氣,方覺察輕寒侵體,原來出了一身的冷汗,低聲吼道:“映雪,還不給都尉大人見禮。”

徐汝愚忙扶起伏身在地的梅鐵蕊,見梅映雪斂身施禮,顯得十分怪異,莞爾笑道:“兩次見著映雪姑娘,都嚇了我一身冷汗。”

梅映雪道:“我扮成這般,你怎看得出來?”

“你的眸子予我印象太深,又與你蠟黃膚色差異太遠,故而一眼驚覺,你若扮作儒雅書生,在眾人之中卻不易認出了。”

“扮作書生怎麼混入精衛之中,當時我不該看你。”

徐汝愚笑笑,情知她說得正是,若非她望自己一眼中含有輕蔑之意,讓自己稍作留神,也難從二百餘人中發覺出她來。

梅鐵蕊聽聞他倆對話,問道:“都尉大人與小女相識?”

徐汝愚道:“我初至宛陵時,差點命喪映雪姑娘手中,所以說兩次被她嚇出一身冷汗。怎麼,映雪姑娘未與梅老提起?”

梅映雪於宛陵行刺徐汝愚,被他施詐脫身,梅映雪引為大辱,怎會與人言及。

梅鐵蕊聽說梅映雪與徐汝愚有隙,惶恐謝罪。

徐汝愚道:“梅老可還記恨小揚河畔受汝愚偷襲?”見梅鐵蕊怔在那裏,笑道:“先前行刺,你我乃是敵對兩方。現在汝愚視梅家為己族,哪會記得煙雲往事?”

梅鐵蕊惶恐言是,說道:“小女藝成遊曆天下,卻不問梅族之事。先前宛陵之事、乃至今日之事,俱是小女頑劣任性而為,鐵蕊此當嚴加訓斥才是。”

看她造詣隱然躍於其父之上,梅家應當培養不出這麼年少的高手,原來師出他門。徐汝愚心頭晃過幾名名號,卻不便問出口,看向江淩天,見他微微搖頭,知道他也無法肯定。

梅鐵蕊責斥梅映雪讓其速回梅家。

梅映雪望向徐汝愚道:“我有無資格當你精衛?”

徐汝愚頭痛不已,望向梅鐵蕊,又望向江淩天。梅鐵蕊本就希望梅映雪留在徐汝愚身邊,自有深意,當然不會阻撓。江淩天見梅映雪無惡意,樂得徐汝愚麻煩些許,對徐汝愚求助的眼神視而不見。

徐汝愚頭皮發麻,說道:“有勞映雪姑娘了。”

此時乍起冷風,雲幕閉天,天立下就暗下。刑坤民令人支起鬆火,望望天雲,見是豪雨將至,忙去庫裏支來風雨燈點上。

梅鐵蕊推選梅立亭為精衛營營尉,徐汝愚見他氣靜神閑,知他是智深勇沉之士,點頭應允,又首肯梅鐵蕊所推選的三名左尉人選。

徐汝愚笑道:“梅老眼光獨到,先抑後揚,教汝愚識得識將之法。”

梅鐵蕊知徐汝愚點破自己的心機,乃是警訊自己,忙說:“鐵蕊不敢任人唯私,誤了都尉大事。”

徐汝愚又從二百餘人選了八名好手與梅映雪一同形成貼身精衛,沈冰壺亦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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