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塢堡連營(1 / 3)

徐汝愚連夜潛出雍揚城去。

徐汝愚鬼影魅形似的潛入普濟與白石聯軍設在雍揚城北十餘裏處的大營。聯軍北營借助地勢與城外的塢堡形成一個規則的三角形,一角指向雍揚城,兩角抵住北麵,每一棱角都是一座數十雉大(城牆長三丈高一丈為一雉也)的堅堡,三角形軍營的中心點恰也有一座堅堡,敵軍北營的帥帳就設在其中。四座塢堡都是由整塊磨盤大小的花崗石抹著和以小米湯的泥灰砌成,異常堅固,即使百鈞拋石弩也不能撼動這些塢堡的壁壘。這都是各世家慌忙撤離時沒來得及毀去的塢堡。輕雲籠月,微芒之下,北營中四座塢堡猶如四隻巨獸伏在夜色之中,貪婪的注視著雍揚城。

徐汝愚見敵軍北營雖然略偏離雍揚北城,但是連貫四座石堡,可以稱得上一座相當中等規模的堅城,即使雍揚城內與敵相當的軍力,要破敵解圍也是異常的困難。徐汝愚看了不由暗罵雍揚世家的愚蠢,慌忙撤離也顧不得毀去這些塢堡,心想雍揚城的東、西兩麵也應是如此,三麵如有三座小型堅城將雍揚城環圍當中。

雍揚之圍已完全寄希望於宛陵精兵南下了,可是宛陵先要解去青州伊翰文的威脅,還需破去白石、普濟聯軍在毗陵、益陽、泰如構築的防線,然後才能出兵雍揚城下,予雍揚以助力。雍揚城中的存糧能支持多久,時間來得及嗎?

徐汝愚看不清堡中高高懸掛卻裹成一團的帥旗是誰的字號,也就不知道主將出自白石還是普濟,悄悄向北營中心石堡潛去,心想帥帳應設在那裏了。

營帳連綿數裏,起伏不絕如浩蕩的洋麵上騰起的一簇簇細浪,營帳燈火通明,巡校兵丁持戟執刃,列隊巡行在各個營帳之間,不時有戰馬嘶鳴聲傳來,在寂靜的夜中尤為顯得清亮,偶爾巡校兵丁低語交耳,此外再無任何聲息。徐汝愚暗忖:賊寇雖凶殘暴戾,但是紀律嚴明卻是東海軍中少有見到,戰力定然遠在雍揚疲弱師旅之上,公良友琴若是不計傷亡強攻雍揚,加上雍揚新敗,士氣低落,雍揚就是憑借五丈堅城,也未必守得住啊。

徐汝愚避過巡丁暗哨,片刻到了石堡近前,隻見高壘深牆,牆頭遍懸風燈。一陣風過,燈火搖晃,高牆上守值的軍士投至壘牆下的暗影也晃動不休。守值軍士隻覺眼前似有東西閃過,隻當影子晃動引起的錯覺,未加理睬,罵道:“娘個球,守了半個月,也不攻城,何時能到雍揚城裏爽一爽?聽說雍揚的娘們皮膚緊致細膩得很,與島上那些鬆鬆垮垮的可大不同。”

“你還得先憋著,聽上頭說,還得過一段時間才會攻城。”

“等那些白白嫩嫩的娘們餓得隻剩一堆****的骨頭,耍起來還有什麼樂子?”

徐汝愚情知堡內駐紮的是普濟島的賊寇,怕有公良友琴級別的高手在內,不敢深入其中,在北營內四周探看了一番,向北方投去。

淩晨時分忽起了大霧,蓋天蓋地的湧動起來,將熹微的晨光掩去,樹梢、草叢、河堤、田埂盡數從視界內消失,隻見眼前滾動著白蒙蒙的霧團,時散時聚,隨風飄乎,沒有定蹤。徐汝愚生怕在大霧中迷失方位,隻沿著雍揚通往龍遊邑的官道向東北走去。

行了數十裏,除去沿途塢堡駐有敵軍,卻沒遇著敵軍遊騎斥候,心中奇怪。忽的聞聽前方馬蹄曆曆,伏地辨聽,約有三十餘騎在裏許開外正向此處馳來。曠野闊達,濃霧滾滾,就是公良友琴親至,徐汝愚也有信心避入濃霧之中遠遁而去,於是,靜伏在道旁等待敵騎前來。

隱隱人聲傳來。

“肖將軍,敵軍現時已然學乖,俱避入塢堡之中了。”

“正是,我們也應撤出內線,敵軍不需多時便能想出克製我們的方法,那時我們的處境就會困難許多。”

“不如你單身返回雍揚,向我父稟報敵軍在東海各地的部署,我領著兄弟們轉移到外線。”

“梅將軍,烏野野戰慣了,還是我在外線騷擾敵軍為好。”

徐汝愚聽出是肖烏野與梅玄墨兩人的聲音,雖然猜不透他們倆人為何還在此處,卻知道此時與他們倆人已經是友非敵,心中想定,起身走向官道,說道:“肖兄、梅兄可好?”

三十餘騎俱是嚇了一跳,但不愧訓練有素,不待肖、梅二人發令已將徐汝愚團圍當中。

徐汝愚哂然一笑,說道:“不知梅兄肖兄還記得小弟徐汝愚否?”

“青鳳將軍徐汝愚?”梅玄墨輕勒馬韁,滿麵狐狐疑的注視著徐汝愚,說道。

徐汝愚就著路側一處水窪,將滿麵塵垢洗去,露出清俊奇秀的真容來,坦然麵對梅玄墨的逼視。

梅玄墨翻身下馬,摟過他的肩頭,親熱說道:“果真是徐將軍。”仿佛以往兩人的間隙俱不存在似的。

肖烏野揮手撤去合圍,走過來。徐汝愚不耐梅玄墨突來的熱情,也不表現出來,迎向肖烏野,說道:“龍遊城外幸得肖將軍相助,才使東海存有一線生機啊。”

梅玄墨麵容不變,眼中陰柔精光卻一閃而過。徐汝愚俱收眼底,心想:肖烏野留在梅族,終是屈居了他,不如借梅黑黑的手將他逼走,好讓他另尋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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