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每門法醫課考試要靠著學校更改評分標準才能及格的人，能有什麼樣的水平閉著眼睛就能想象得到。
但沒想到，沈莊上班第一天，就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
“趙局……”章洋和趙斌隔著桌子相望，“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說？當然是實話實說！”
章洋隻好硬著頭皮說道：“起初沈莊過來時，連基本的驗屍工具包都沒帶，我還以為他是著急趕來沒來得及拿呢，也想著反正最終的驗屍還要去鑒定中心，就沒有多想。”
“然後，就像視頻裏一樣，沈莊焚燒頭發，口誦咒語，直接就讓已經死了一星期的劉開山坐了起來，開口說話。”
“通過多屍體的詢問，我們得知其妻子和司機有作案動機，現場直接就把凶手給緝拿了。”
“現在證據鏈是完整的，證人證言已經固定，案子肯定是鐵案。”
趙斌看向章洋，問道：“法律上有沒有規定，死人可以當證人，死人說的話當證言？”
“這……”章洋一下子懵了，“這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啊。不過現場那麼多人都在，親眼目睹的，不容否認！”
章洋將沈莊做法事，讓劉開山與凶手當麵對質的過程詳細講了一遍，趙斌越聽越是心驚。
事情正在從科學走向玄學，已經大肆傳播開了，他靠什麼消除影響？
聯想到陳書記語氣不善的命令，趙斌吸了一口氣。
再想到沈家在法律界的地位，他歎了一口氣。
兩口氣喘完，他看向章洋：“跟我說實話……你信嗎？”
“這……”章洋沉吟了一下，卻不想正麵回答。
他親眼目睹了整個事情的全過程，但多年的教育卻讓他轉不過彎來。
因此，隻能避開這個問題，說道：“別管過程，結果是案子破了。”
“這就是事實！”
“事實……”趙斌自言自語道，“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事實是案件的基礎。”
“如果這不是事實，那些記者，甚至上麵我都能應對。”
“可這是事實，我……我竟無從下手！”
趙斌踱著步，在辦公室裏來回走：“說到底，沈家這真是把法醫發揚光大啊。”
“爺爺輩、父親輩都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家族傳承就是法官和醫師的組合嗎？遺傳下來就應該是法醫啊。”
“這兩個職業各取一個字，居然也可以是法師！”
趙斌自嘲了一句：“好吧，我真的無言以對！”
他端起剛才泡好、現在已經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
九塊九一斤的老班章入口有點苦澀，他隻當是自己的心情，抬起頭來看向章洋，說道：“行了，事情到此為止。”
“我會讓網警那邊加強控貼，還得逐步消除影響。”
“章洋，你就正常寫案件報告。至於怎麼寫，你明白吧？”
“明白！”身為老刑警，他當然明白這種記錄到卷宗裏的東西如何去寫。
建國之後，成精都是極為敏感的事情，喊死人過來問話這種脫離了科學範疇的事情，肯定提都不能提！
要不然，你以為鷹醬國51區藏的都是什麼秘密？那些科學解釋不清出的事情，拿出來任何一個，都會對整個文明、科技和社會秩序帶來極大的影響！
“行了，你去忙吧。”趙斌說道，“案件報告寫完了，咱們還得著手研究命案積案攻堅大會的落實呢。”
“對了，沈莊人呢？他怎麼沒來？”
說了半天，趙斌才想起，當事人不在。
章洋連忙說道：“他的手機丟了，說是定位到了，他找來手機就回來。”
剛說到這裏，章洋的手機響了，一條微信語音發送過來。
章洋點開了語音消息：
“喂，章隊，我逮住偷我手機……”
“章隊，補充一下，不僅有個小偷，而且還是一個犯罪團夥，成員人數超過了十人！”
“涉不涉黑不知道，反正下手挺黑的！”
“多來幾輛車，要不然拉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