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女人回答得很幹脆。

黃宣一時愕然,他不明白,在這個年代,任何人都不能私自交換商品,不管是糧票還是毛線,都隻能到國營商店購買,而個人出售和交換都是投機倒把,嚴重的是要坐牢的。

“幫幫忙吧,我實在是等著用。”黃宣無法,他身上也隻有這個了,手表倒是更值錢一些,可用來換郵票卻太不值了,何況這支江詩丹頓對於1968太超前了。

那職員隻是擺手,也不搭理黃宣,自顧自地打毛線,黃宣看著她手上的毛線,腦子一動,把毯子從櫃台上遞了過去,道:“我這不是線毯,是毛毯,用羊絨織的,比毛線暖和的多。是我家裏人從北京買來的,您看看。”

也許是北京兩個字勾動了神經,那女職員抓住毛毯的一腳捏了捏,將信將疑的看了看黃宣,道:“別是從家裏麵偷出來的吧?”

“要偷我直接偷錢了。”黃宣一看有門,趁熱打鐵道:“就換一版,成不?”

昨天黃宣在街上轉的時候已經問過價了,毯子隻有線毯一種,2x1.5米的規格,用毛線編製而成,要5.5元一條,這郵票自然是按票麵來算,50張就是4塊錢,對這裏的人來講,無論如何也不虧了。

那女職員顯然也算來了賬,但還是抱著懷疑的摸了又摸,眼瞅著半天也沒人進門,方才鬆口道:“就算是幫你個忙吧。”說罷一把就把毯子扯了過來,沒等黃宣反應過來,伸手就要給他拿郵票。

黃宣嚇的立馬擺手,道:“您別麻煩,我自己拿吧,麻煩您給找個盒子我給放起來。”

說完他也不理那職員的臉色,自己動手,心想:“這要是讓她給那麼一拿,少說給燒掉幾十萬。”

小心翼翼地從桌子裏抽出了兩版,捏著白邊放到了櫃台上,左比右比地挑了一版,那模樣比端老爺子的魚缸上心多了。粗粗一算,他老爹子當教授一年,也不過一張郵票錢罷了。

顧不得欷歔,接過冷臉送過來的毛線盒子,再把郵票輕輕地放了進去。

沒再看女職員多年練就的眼色,黃宣如捧月般的端著盒子,邁著輕快的步子從綠油油的郵局走了出來。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找個地方將這些郵票藏起來,再之後就是找親愛的警察叔叔尋求幫助了,至少在黃宣過去的15年裏,他曾經見過麵的警察叔叔伯伯總是友好而善良的……

想到幫助,黃宣的肚子又餓了起來,正在他東張西望時,那令人難忘的中性聲音再次想起:“想要回家嗎?”

“廢話!”黃宣也顧不得街上人的眼神,高聲道:“你在哪裏?”

“想要回家嗎?”還是同樣的語氣語調,仿佛將快退的影片配音。

黃宣的腦袋立刻轉動了起來,他保證自己考試也沒有這麼努力的思考過,恩,也許在麵對老爹的責問時有過。而現在,他也拚命地在想,這個該死的自稱時空穿梭機的玩意究竟在幹什麼?他有太多的疑問,卻不敢問出來——通常而言,麵對強勢的諸如老爹一樣的人物,少說多做會得到更少的批評,而不是相反。

“想要回家嗎?”一台壞掉的留聲機。

“想。”黃宣走出了人群較多的正街,邊走邊答道,無論20年後他手上的郵票值多少錢,他也更想回家。

“好的,我可以將你送回P112,但你也需要付出相應的回報。”

黃宣頓了頓腳步,略帶疑惑地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你要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