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有佳色,浥露掇其英。泛此忘憂物,遠我遺世情。一觴雖獨進,杯盡壺自傾。日入群動息,歸鳥趨林鳴。嘯傲東軒下,聊複得此生。

不過,我不是有耐心侍弄花草的人,平日也不喜歡買醉,連菊花茶的味道都消受不起。那天,偶與舊友小醉一夜,歸來仍不肯睡,便泡上一壺龍井,翻開《茶經》,去看這段與陸羽的香茗一起煮過的文字:

“沫餑,湯之華也。華之薄者曰沫,厚者曰餑,輕細者曰花。如棗花漂漂然於環池之上,又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晴天爽朗,有浮雲鱗然。其沫者,若綠錢浮於水湄;又如菊英墮於尊俎之中。餑者,以滓煮之,及沸,則重華累沫,皤皤然若積雪耳。”

豈止“茶之煮”呢,生命,也是如此浮泛。然而,茶性儉,人性奢。有的願為沫,有的願做餑。

至於我,既不想浮於水之湄,也不願墮入尊俎。沉時,我願做一株比盆菊望得更遠的蒲公英;浮時,我願做一朵有棱角的雪。在與我的工作脫離之前,我則永遠無浮無沉,無死無生,如一棵在秋天裏流浪的蒲公英種籽。

5.秋之思

一天中午,從一個建築工地前走過。

當時,幾個滿身汙泥的工人坐在地上吃盒飯。泥沙被風卷到他們身上、飯盒裏,也沒有打擾他們在淡淡的陽光裏的笑談。

走過去,握住他們的手,說一聲“大家辛苦”,他們定會親自去喊救護車;在心裏說一聲“每個人的位置雖不同,尊嚴都是一樣的”,估計不會引起什麼騷動。於是,我選擇後者。

不去憐憫或鄙夷任何人,也不允許任何人這樣對我。

在海上漂泊久了,渴望平靜的陸地;走過一個又一個苦夏,我更渴望自由與平等。幾分鍾後,當我又看見那片每天都看得見的,被剪得隻剩頭皮的草地時,心頭又泛起一絲秋意。

秋天,我更渴望平等。

秋天,我更愛蒲公英。

深愛,然後竟有劇痛。

秋天的大峪溝

文\/周亞娟

周末回家,閑談中與父親聊起近年來鄉村公路的發展變化,曾經從事公路工作三十多年的父親,自然就來了興致,他說有機會想去四十多裏遠的大峪溝裏看看,那裏有他幾十年都沒去過的他的外婆家,有他小時候常去打柴、割草的山山嶺嶺,溝溝岔岔。丈夫聽了此話,哈哈一笑說:“爸,您上車,咱這就走,來一個大峪溝半日遊。”

秋天的大峪溝,清靜寂寥,道路兩旁的村莊裏,少有人煙。房簷下,核桃樹上,光禿禿的樹杈間,黃澄澄的玉米閃著金光,紅彤彤的辣椒漾著笑臉,玉米稈兒耷拉著葉子佇立在田野裏……那些勤勞的農人們,在這秋收秋種的間隙裏,又外出打工了。

進溝約兩裏路,就到了東溝與西溝的分岔路口,放眼望去,東溝道路平坦,群巒疊嶂,溝壑縱橫。丈夫一腳油門,車子就駛上了東溝路麵,進入了真正的深山野嶺。

新修的水泥路,幹淨整潔,路旁山岩巍峨,草木茂盛。零零星星的人家坐落在南山腳下,青石築砌的石階連通公路,連通樹木掩映下的石院石屋。也有土房人家,門鎖鏽跡斑斑,簷下蛛網交錯,顯然主人早已遷居別處。道路北邊的溝穀裏,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哼著歌謠,蹦蹦跳跳蜿蜒而來。石拱橋、土木橋形態各異,盡顯斑駁滄桑容顏。溪流之北,是隨著地勢起伏的田野,白菜、蘿卜一片片地綠著,全然不顧秋寒料峭。偶有白牆藍瓦的人家,被高大的爬滿綠苔的梧桐樹、皂莢樹、老榆樹籠罩著守護著,安寧而古樸。

車行至一座圓木搭建的橋邊時,父親指著路北一處斷壁殘垣的遺址說,這裏就是他的外婆家。於是我們下車過橋,來到雜草過膝的場院裏,麵對如今荒涼無人的故地,八十歲的父親感慨萬分:“小時候去打柴,吃早飯帶幹糧,天不亮就出發,操小路一走幾十裏的羊腸路,返回時走困乏了就到外婆家歇腳,喝水。外婆家離鎮上四十多裏遠,吃的用的鹽、油、火柴等,都是我給挑進山來的。”父親撫摸著雜草中一塊又大又白像個磨盤一樣的石頭說:“外婆總說我喜歡這塊石頭,讓我把它拉回去,可那時的山路,拉它談何容易。如今外婆去世都快七十年了,我的三個舅舅和表兄弟們早就遷居到縣城和鎮上去了,隻有這塊石頭,還守在這裏。”

告別父親的外婆家,車子駛上盤山路段。一座座山巒突兀眼前,黃櫨樹,楓樹,華櫟樹與青鬆翠柏及黃色、白色、紫色的花花草草,交織出一幅五色斑斕,絢麗多彩的秋日畫卷。麵朝車外,應接不暇的美景,令我禁不住的讚歎。前排的父親不停地搜尋當年他打柴、割草走過的小路,念叨著這條山溝,那個山頭的名字。道路越來越陡,彎道越來越多,水泥路就像一條遊龍,隱隱約約纏纏繞繞,雲裏霧裏如夢如幻,一會龍身盤踞在這個山腰,一會龍頭昂首在那個山頭。我擔心著行車安全和父親會不會暈車,可同為公路人的丈夫和父親卻是精神抖擻,一個誇讚說路邊擋牆、護欄修築得堅固,一個誇讚說道路平整,線型順適。

一個小時後,車子駛上這條線路的最高點——流嶺天橋山。它是丹鳳縣與山陽縣、商州的分界線、分水嶺,也是丹鳳縣丹江以南最高峰。站在這海拔1800米的流嶺埡口,寒風細雨撲麵而來,迷霧茫茫籠罩四野。父親推開車門,邁開大步邊走邊感歎著築路人的英雄無畏。這時候我突然發現路邊有個老頭子,站在那裏朝著山野裏悵望。父親點燃一根煙遞上去,就和他拉開話匣,老人說他的家原本就在這裏,三年前搬遷到山外鎮上住了,現在水泥路通了,回來采摘茱萸也方便多了。可是今天山頂上陰雨綿綿,冷風陣陣,這一樹樹熟透了的茱萸,該怎樣才能收獲呢。老人告訴我們,沿著道路前行,再走十多裏就到山陽縣的中村了,因為天氣緣故,我們調頭返回。

回來的路上,父親仍是無限感慨:“前多年因為沒有路不方便,山裏人都搬出山去,如今道路修得這樣好,城裏人都羨慕山裏純淨清靜,想搬來定居。也許有一天,搬出去的山民們還會回到這裏。”

父親的話,讓我的心情變得和斑斕而又蕭瑟的秋天一樣,複雜而又矛盾。隔著車窗,麵對這純淨、寂靜的山溝,我隻能默默送上自己的祝福:願你永遠安寧,美好!

美麗的秋天

文\/潘奕璿

秋天到了,天空是那麼湛藍、那麼曠遠,大地變得一片金黃。秋姑娘邁著輕盈的步子款款走來。

秋姑娘隨手摘下一片片樹葉撒向空中,像一隻隻蝴蝶為人們獻上華麗的舞蹈。她又捧起一把把金色的稻穗,獻給辛勤耕作、滿懷豐收期望的人們。秋姑娘還不經意地把遠處的山、近處的林染得色彩斑斕,風光無限。果園裏,蘋果紅了,葡萄紫了,那高高掛在樹上的黃澄澄的柿子也那麼喜慶吉祥。貪吃的鳥雀偶爾幾聲啁啾也顯得那麼婉轉清脆。田間的野菊,一叢叢一簇簇,美麗極了。春華秋實,我們在春天播下了希望,在秋天收獲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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