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燦爛，朗聲道：“同桌，新年快樂！”語調上揚，竟比煙花都要醒耳。
“新年快樂，鹿朝槿。”李雨眠輕聲道。
這邊和那邊的煙花聲都很大，也不知道鹿朝槿到底聽沒聽見，反正李雨眠隻聽見他說：“同桌同桌，我讓你看個好東西。”
下一瞬，屏幕翻轉，鹿朝槿的臉變成了漫天絢爛，璀璨奪目。
“好看吧。”聲音從那邊傳來。
李雨眠也翻轉了屏幕，說：“鹿朝槿，我也讓你看個好東西。”
她把手機對準天空，炸裂的煙花是她此刻的心情。
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兩人同樣舉著手機，分享著同樣的心情。
“砰砰”炸開的煙花此起彼伏，劃過黑幕。黑夜裏，卻有什麼東西沸騰，比天空的絢爛更加夢幻。
“姐，你舉著手機幹什麼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李雨眠一下子把手機塞到了懷裏，她看向李風蕭，有些慌張：“蕭蕭，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啊？”
“就剛剛啊。”李風蕭疑惑地看著他姐姐。
李雨眠輕咳了一聲，說：“哦，我剛剛在和我朋友視頻呢，你來看煙花？”
“嗯。”
那要不你先看著，我有些困了，想睡覺了。”說著還打了個哈切。
李風蕭沒有絲毫懷疑，點點頭道：“那姐姐快去睡吧，我錄個視頻就也回去睡了。”
“行。”
李雨眠站起身，摸了摸自家弟弟的頭，拿著手機就回去了。
一進房間，她趕緊看了眼手機，發現自己剛剛好像不小心按了掛斷，視頻通話已經結束了。
她看著鹿朝槿新發來的消息，感覺奇怪。
槿：同桌，你坐過火車嗎？
木子眠：好像坐過，不過都是很小的時候了，我爸帶我去串門，現在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槿：我也是誒，不過我還記得一點。那個時候的火車還沒現在這麼科技，汽笛聲嗡嗡的，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吃人的怪物呢。現在我爸還拿這事來嘲笑我。
木子眠：我還以為你膽子挺大的，沒想到還怕過汽笛。
槿：是啊，不過那時候小嘛，什麼也不懂，現在肯定不怕了，而且還有點喜歡，真奇怪，不過現在想那個時候的汽笛聲好像怎麼也不能想得很清楚，模模糊糊的，怎麼聽也聽不清了。
木子眠：是挺奇怪的，不過人長大了，喜好總會變的。
槿：那可不一定，就比如我從小就喜歡木槿花，現在也喜歡，以後也會一直喜歡的。
木子眠：我也喜歡。
李雨眠打字的速度越來越慢，腦子也越發混沌了。她本就規律作息，今晚為了煙花硬生生熬到現在，剛剛又受了番驚嚇，此刻已經是困得不行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嗡”的一聲，鹿朝槿的消息又彈出來了。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結果也隻是睜開了一條縫，不過字倒是看清楚了。
槿：那個時候呢，汽笛聲的確微弱，聽見沒聽見都分不清。
嗯？這什麼意思？
李雨眠想要動下腦子，結果腦子直接罷工，眼睛也徹底放棄掙紮了，她頭一歪，一動也不動了。
手機屏幕已經滅了，但沒一會兒又亮起了。
鎖屏上顯示著新的未讀消息，它來自另一個心跳——
晚安，同桌，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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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聲的確微弱，聽見沒聽見都分不清。”
“而我就像愛那汽笛一樣愛你。”
——村上春樹 《愛如夜半汽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