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挑眉,寫了張紙條悄悄遞了過去。
鹿朝槿成功接收,打開一看,見上麵寫著“大學霸上課不專心誒”,他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回複道:“那就拜托同桌不要打報告了,我害怕。不過同桌,你也不專心嘛。”
想著反正都已經不專心了,那就再不專心一點吧,於是李雨眠繼續傳紙條——
“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寫競賽題啊?”
“想爭取一下保送名額,而且,我感覺競賽題還挺有意思的。”
“哦,明白了。你繼續寫題吧,我聽課。”
然後對話到此結束了。
李雨眠向來佩服學霸,尤其佩服像鹿朝槿這種既聰明又努力的學霸。
在李雨眠的記憶裏,鹿朝槿好像都不怎麼出去玩,就算出去也是被陳遠硬拽著出去轉幾圈,然後回來繼續寫。
雖然她也幾乎沒怎麼離開過座位,也是整天都陷在知識的海洋裏,但是吧,她總覺得自己要比鹿朝槿輕鬆好多。
果不其然,看看人鹿朝槿的狀態,主打的就是一個刺激——英語課上算數學,語文課上看生物,數學課上背地理,物理課上寫政治。作業總是提前完成,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競賽。
厲害,真不愧是牛人。
這牛人幹的事她確實幹不出來,玩兒的就是一個心跳。她這小心髒可承受不來,太刺激了。
其實說實話,李雨眠也沒覺得這高中有多緊張,反正她每天聽聽課,寫寫題,背背書,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反正她也不愛出去玩兒,主打的就是一個“定”——定在板凳上不起來。
沒有新鮮的事,沒有多餘的活動,頂多閑暇時看看同桌,體驗一把心跳加速的感覺,這也算是她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了。
李雨眠的作息非常規律,說幾點上床睡覺就幾點上床睡覺。
這不,老樣子,燈還沒熄,她就已經躺床上了。宿舍裏的人也習慣了,每每這個時候都會默契地壓低聲音,抓緊時間幹自己的事。
燈熄,人靜。
世間萬物陷入安眠,黑夜真正降臨。
突然間,天光乍亮,被黑夜埋藏的光景漸漸顯露。
四下裏春意盎然,百花飄香。
少年默默跟在她的身後,不遠不近,又一言不發。
她呢身著春衫,一步步地走進花海裏。
這是隻屬於她的花海。她是父母最寵愛的孩子,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她本該無憂無慮的長大,一輩子平安順遂。
可不知為何,意識朦朧間,夢的主人好像心裏有些酸澀,她好像,並不開心。
除了少年,四下無人。此時又春日懸空,百花爭豔。
那人突然起了興致,縱身躍入花海,驚起一陣蝴蝶。
她起舞弄清影,醉於花間,不願醒來。
她好像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又好像無話可說。
朦朧間,天色漸暗,黑影重置,好似幻象。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夢。
李雨眠依舊準時醒來,然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什麼時候給自己看了個苦情故事?這夢又是怎麼回事?夢裏的那個人又是誰?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三次做這種無厘頭的夢。
她躺在床上,沒由來地想起了何爺爺說的話——莊周之惑,配之以解。
這話其實很好理解。
莊周呢指的就是夢,自古就有“莊周夢蝶”的故事嘛,這莊周之惑說的應該就是她現在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