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鼎跟在康熙身後下馬車,一別數年,再次看到鈕祜祿府,寧楚鼎有些恍惚,好像記憶中的鈕祜祿府都是紅牆碧瓦,哪裏是如今的樣子;這兩者的對比,在見到遏必隆之後更加清晰了。
鈕祜祿府上的人都不知道康熙會來,遏必隆強忍著身子不適,由巴雅拉氏和舒舒覺羅氏扶著他下床,衝著康熙躬身行禮,“奴才……給皇上請,咳咳,給皇上請安!”
寧楚鼎站在康熙身後,看著自家阿瑪如今的樣子,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英氣的阿瑪,眼淚登時奪眶而出,淚水止不住地落在她那湖水藍的宮裝上,淚漬滴落,似湖麵泛起漣漪……
康熙抬抬手,嘴上說著,“免禮。”
寧楚鼎快走幾步,上前扶著自家阿瑪,“阿瑪……”
巴雅拉氏和舒舒覺羅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她們都沒有想到寧楚鼎還能出宮。
“臣婦給皇上請安,給娘娘請安。”兩人恭聲道。
寧楚鼎不便再扶她們起身,好在伊蘇上前,也算是代替她去扶了自己的額娘。
“勞煩皇上來看奴才了,是奴才自己的身子不爭氣……”遏必隆忍著咳嗽,和康熙說了兩句話。
看著遏必隆這副模樣,康熙也想起先帝去後,四位輔政大臣輔佐他時的樣子,歲月匆匆催人老!康熙和遏必隆說了幾句話後,便看向寧楚鼎:“鈕妃,陪你阿瑪說會兒話吧。”
寧楚鼎福身行禮,和巴雅拉氏一起扶著遏必隆,將其送回房間。
“娘娘和老爺還有妹妹說會兒話吧,我去廚房看看給皇上準備什麼茶點。”巴雅拉氏很有眼力見地退了出去。
寧楚鼎有些錯愕,她這嫡額涅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額娘?”寧楚鼎看向舒舒覺羅氏,試圖從她眼中看出什麼。
舒舒覺羅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口和寧楚鼎解釋著,“娘娘離家將近十年,夫人變了些也是正常的。”
可寧楚鼎不會這麼覺得,她之前又不是沒見識過巴雅拉氏的手段,怎麼可能就在這幾年時間內變了這麼多,說不定是別有圖謀!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娘娘不該回來的。”遏必隆看著二女兒說。
寧楚鼎握著遏必隆的手,“阿瑪說什麼呢,您病了,女兒回家看看自是應當的。”
“娘娘,你確實不該回來的,奴才聽說了,娘娘最近很得皇上寵愛,這個時候回來,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遏必隆又道。
寧楚鼎再也忍不住了,“阿瑪,五年前的那件事,女兒就聽了您的話,沒有幫上任何忙,女兒心裏已經很懊悔了,這一次女兒若是再不回來,女兒真的不配為人了!”
舒舒覺羅氏聽著自家女兒的話,轉頭輕輕擦拭眼淚,她的女兒她自己知道,這孩子重情,再者父女血緣天性,又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寧楚鼎都已經回來了,再說這些話也沒什麼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