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沈南錦坐在桌上,點著瑩瑩燭光,在光影下刺繡。
時不時抬頭,望向窗戶。
外頭風平浪靜,是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
“王爺呢?”
秋兒站在一旁,回道:“奴婢來時瞧見書房亮著燈,應該還在書房。”
書房書房,都幾日了,日日就寢在書房,他是書呆子嗎?
沈南錦將還未繡完的帕子連同工具都重重放在桌上,站了起來:
“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故意避著我。”
說完,便出了院門,往書房走去。
書房內,徐琛正在看卷宗。
不消片刻,蕭沐便走了進來,“王妃來了。”
“讓她進來吧。”
徐琛起身,在一側的書架上尋找著什麼。
沈南錦走了進來,瞧見他若無其事的做自己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
“王爺,今日臣妾收到了家書。”
不等他回答,便繼續說了下去,“家書上說,家中一切都好,吾兒可還好?”
這時,他從架子中拿出了一本,走了出來,“是嗎,那是好事。”
“臣妾回答,一點都不好。”
他重新坐在了書案旁,翻看著書。
沈南錦上前,將他的書奪了過來,扔了出去:
“王爺日日待在書房,是在故意躲著臣妾嗎?”
徐琛見她此舉,不免有些心生火氣,“本王公事繁重,自是待在書房處理了。”
“可王爺日日這般,將臣妾置於何地?”
他起身,俯視著她,“錦兒,不可無理取鬧。”
此話一出,她再是憋不住了,“對王爺來說,臣妾不過是想爭取夫君的陪伴,就是無理取鬧了?”
他不言,默默撿起了地上的書。
她抹著淚,沉默了幾秒,說道:“今夜太晚了,臣妾先回去了。”
話音剛落,她便小跑著離開。
等到書房再次歸於平靜,蕭沐走了進來。
“王爺,您跟王妃吵架了?”
他剛才在門口聽見動靜了,倒真挺稀奇的,王爺還是第一次對王妃這般冷漠。
被剛才那樣一鬧,徐琛已無心看書。
他看著蕭沐,沉默了幾秒,終是說出了口:
“不知為何,如今麵對她時,與此前不同了。”
蕭沐被這話整懵了,什麼叫不同了?
以前和現在,有什麼區別嗎?
“王爺是覺得,不那麼愛王妃了嗎?”蕭沐小聲試探道。
沉默了幾秒,他在心中問自己,真是如此嗎?
當真是因為不愛了嗎?
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如此的薄情寡義,可不得不承認的是,如今見她傷心難過,他沒感覺了。
幾秒後,他苦笑了聲,說道:“也許吧。”
他垂眸,瞧見了剛撿回來的書。
仔細想了想,這還是她第一次扔書。
他突然想起,今早下朝的時候,瞧見她教訓下人。
她以前,從不管此事......
還有小腰被罰的時候,他隻覺奇怪,再怎麼說,小腰也是她帶回來的,以前罵都沒罵過。
還有,上次她沐浴的時候,鎖骨處的疤痕,以前也從未見過。
所以,一切的種種都變了,她的性情似乎也變了許多......
“蕭沐,你覺得王妃近日可有奇怪之處?”
蕭沐撓撓頭,“好像沒啥......哦,我感覺王妃最近似乎對管賬十分上心。”
此話一出,徐琛頓時原地站起,走上前,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前天吧,王妃找了陳管家要了賬簿,我也是昨日去拿盤纏的時候知道的。”
他心中似乎有了判斷,“你不覺得,她像變了個人。”
“變了個人?好像是有點,最近府裏的下人們都說,王妃變得格外嚴厲,一點小錯便罰,連吳媽媽都被打過。”
吳媽媽算是府裏的老人,徐琛還小的時候,便在這兒幹了。
以前的她,最為尊敬這種資曆深的人。
他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隻是這世間,真能做到將人徹底變成另一個人嗎?
還是眼前的就是她,隻是被控製了?
他想不明白......
看來,得好好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