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春風和煦。

秋兒入了暖閣,說道:“王妃,晉姑娘來了。”

沈南錦正垂眸擺弄著案幾上的花,還有一白瓷花瓶。

她正思考,如何才能讓花兒更豔麗些。

秋兒的一句話,打破了沉寂。

沈南錦抬眸,問道:“晉欣?她怎麼來了。”

自回京城以來,還沒見過她呢。

她與她本就有些水火不容,她竟會突然登門?

“奴婢也不知,晉姑娘說,有事要與王妃說。”

沈南錦放下花,走出房門,見到晉欣站於不遠處,迎上前。

她笑道:“晉姑娘怎麼來了?”

晉欣也附和一笑,“我來,是還人情的。”

接著,她便直入正題:“前段時間,我偶爾撞見一個陰謀––

我親眼瞧見,長樂公主私會外男,那男子便是你資助所的一個管事的,名為陳生,我留了心,便叫人跟著他,便瞧見他鬼鬼祟祟,進了資助所,出來時,袖口遮掩,隱約瞧見是一本冊子。”

沈南錦詫異,“此話當真?”

晉欣莞爾一笑,“我騙你有何好處?”

幾秒後,她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之前對你態度不好,但我如今,是真心想還你人情。”

沈南錦見她誤會,解釋道:“並非是不信你,隻是不信,是她。”

長樂一向待她很好,她也並非與她有過過節,怎麼會......

晉欣瞧出她的疑惑,笑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又怎知,她背地裏會如何待你?”

表麵功夫誰不會做。

“接下來,你該如何?”

眼下,什麼屎盆子都往王府扣,王府如今已成了眾矢之的。

沈南錦思忖著,她該如何自保,該如何將王府從深淵中拉出,哪怕隻是一寸,也好。

忽然,她看向她,眼神堅定,似有決斷。

她道:“這件事,我隻當事不關己,待到此事發酵,鬧到陛下那去,你可否,陪我演一出戲?”

晉欣嫣然一笑,“自然。”

馬車不急不緩,穿過熱鬧非凡的街市,往宮殿的方向行駛。

沈南錦掀起窗簾,外頭的吵鬧聲,倒與車裏的氛圍成了對比。

海公公領著聖令來時,小腰便被派去給晉欣傳話,獨留秋兒跟著沈南錦入宮麵試。

秋兒哪見過這場麵,在車裏躊躇著,快緊張瘋了。

“王妃,您說陛下會不會直接賜死啊,奴婢聽,聽說陛下高高在上的,一般都視人命如草芥,殺一個人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許是因為緊張,秋兒說話時都哆哆嗦嗦。

沈南錦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是嗎?”

確實,她故意放任不管,便猜準那刑部的人定會迫不及待的跑到陛下麵前告上一告。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讓這場戲,叫陛下親眼見證。

巍峨的宮牆佇立在陽光下,沈南錦等人站在一側,倒顯得人更加渺小。

馬車是進不了宮門的,所以沈南錦隻得徒步進入。

她跟著海公公,穿過一條條長廊,身側的花草樹木好似動著,自覺與他們擦肩而過。

不消一會兒,一道與天際無縫銜接的階梯映入眼簾,最上頭,是紅磚瓦牆所造的宮殿,金碧輝煌。

秋兒小聲歎道:“好長的樓梯。”

海公公回身,對著沈南錦,說道:“陛下還交代了別的事,奴才便不送王妃上去了。”

沈南錦笑道:“多謝海公公了。”

待海公公與一眾太監離開,沈南錦才鬆了身子,歎道:“烈日炎炎,高階如山啊。”

這叫她一位柔弱姑娘,如何能爬的上去,隻怕上去了,也沒了半條命。

秋兒哀怨道:“奴婢很好奇,那些個當官的,是如何整日爬上爬下的?”

沈南錦閉上眼,心一橫,說道:“早死早超生,咱們還是盡快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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