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永正是被凍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立交橋下麵一個巨大的水泥管子裏,身旁有十幾聽已經被喝完了的罐裝啤酒。
邵永正緩緩坐起身,隻感覺頭痛欲裂,不用說看來身旁的這些啤酒應該都是他自己喝的,隻不過他已經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冰涼的雨點兒被被秋風斜斜地吹到了大橋下麵,時不時就會漂到邵永正的臉上,他坐在水泥管子裏呆呆地看著今年的第一場秋雨,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邵永正足足緩了十多分鍾,才算是清醒了過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才發現原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通話記錄裏有七八個未接來電,除了自己母親打來的,還有陳亞軍和項誌超的號碼。
邵永正合上手機,從水泥管子裏鑽了出來,他雖然感覺十分的疲憊,但卻不能休息,因為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水泥管子裏睡了一夜,邵永正的身上和臉上全都是泥土,現在被雨水一衝,頓時就變成了個泥人兒,不知道情況的人見了邵永正現在的樣子,肯定得以為他是從鄉下跑到城裏來的小叫花子。
邵永正上了橋想要攔輛出租車去醫院,但他現在這副尊容,根本就沒有出租車願意載他,五塊錢的車費還不夠洗車錢的呢!
沒辦法邵永正隻能頂風冒雨,步行二十分鍾趕到了人民醫院,他站在醫院門口甩了甩身上頭上的雨水,然後就在醫護人員異樣目光的注視下,來到了邵兵所在的病房。
邵永正推開病房的門,看見自己的父親邵兵正坐在病床邊兒吃午飯,他的母親趙秀芳則是坐在旁邊說著什麼。
“小正?哎呀......你幹啥去了?咋澆成這樣呢!趕緊過來爸看看!”邵兵見自己兒子被澆成了落湯雞,頭上還隱約殘有血跡,頓感一陣心疼。
趙秀芳雖然也心疼邵永正,但心中火氣卻還沒消,不冷不熱地開口說道:“是錢花完了,還是又惹事兒了?要不咱們邵大公子哪還知道自己有爹媽啊?”
“行了秀芳!別說了!孩子這不是回來了嘛!”邵兵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邵永正坐過來。
邵永正走到兩人跟前兒並沒有坐下,而是看著邵兵小聲問道:“爸!你的傷好掉兒了嗎?”
“嘿呀!都是些皮裏肉外的小傷,沒啥事兒!大夫說再有幾天就能回家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聽邵兵說傷快好了,邵永正的心裏才稍微好受了一點兒。
“你這些天去哪了?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趙秀芳實在憋不住就又問了一句。
邵永正扭過頭看向趙秀芳小聲說道:“媽能給我點兒錢嗎?”
趙秀芳聽邵永正張口就要錢,火氣一下就又上來了,她指著邵永正對邵兵說:“你看!你看我說啥了!他就是沒錢了!”
邵兵擺了擺手,問邵永正道:“小正你要錢幹啥啊?你都在外麵待那麼多天了,一會兒跟你媽回家去,聽話哦!”
邵永正抿了抿嘴唇,小聲開口道:“爸!我要錢有用!能給我嗎?”
邵兵看出邵永正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兒,便開口問道:“小正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有事兒就和爸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