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永正沒再搭理麵紅耳赤的郭全有,而是扭過頭看著班級裏的同學咧開嘴大聲說道:“兄弟姐妹們,相聚總是短暫的!你們敬愛的正哥要和你們說再見了!估計以後就得和我媽一起賣水果了!你們要是想我了,就來北方批發市場找我!沒說的!買水果給你們打八折!”
說完邵永正又把手放在胸前,來了個九十度的紳士鞠躬,引得班裏的同學哈哈大笑。
“不許笑!”郭全有朝班裏的同學吼道。
邵永正抬起頭,朝著被他氣得滿臉通紅的郭全有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轉身瀟灑地離去了。
剛走出教學樓,邵永正就聽見從學校的大喇叭裏傳出了吳主任的吼聲:“邵永正你馬上給我到教導處來!現在就過來!”
“誰愛去誰去吧!小爺不伺候了!”邵永正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學校。
邵永正此時一點兒告別校園的悲傷都沒有,反而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他似乎是天生就和學校八字不合,高中兩年多的時間裏他已經把B市的四所高中全都念了個遍,這回算是徹底“畢業”了。
邵永正打了輛出租車,來到了北方批發市場,下車後他剛才的從容就全都消失了,他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一場“狂風暴雨”的洗禮。
“媽!今兒個生意咋樣啊?”邵永正來到自己家批發水果的大倉前笑嘻嘻地問道。
邵永正的父親叫邵兵,母親叫趙秀芳,兩人以前都是鐵路大集體的工人,大集體黃了以後,兩人就全都下了崗。
但他們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怨天尤人,而是四處找親戚借錢,在那時剛剛建好的北方批發市場裏,做起了水果批發的生意,這兩口子特別的吃苦耐勞,沒幾年就把生意給做起來了,不但還清了外債,還賺了不少的錢。
有了錢這兩口子也沒有像暴發戶一樣揮霍無度,而是擴大了經營規模,又在北方租下了一個冷庫倉位,做起了批發海鮮凍貨的生意,雖然辛苦但也著實是發了家。
趙秀芳停下手裏的活兒,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然後皺著眉頭問邵永正道:“這才三點你怎麼就回來了?放假了?”
邵永正有些尷尬地說道:“啊......那個......媽這蘋果是新到的吧?我幫你一起搬。”
趙秀芳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了,她兩步走到邵永正麵前凝眉瞪眼地問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學校闖禍了?”
“媽,我......我不念了。”
“你說啥?”趙秀芳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我說我不念了。”
趙秀芳愣了幾秒鍾,然後張了張嘴但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邵永正還想解釋兩句:“媽,我真不是念書的材料,你就別逼我了!我......我以後就幫你和我爸一起賣貨吧!”
“好!好!好啊!我讓你賣貨!”趙秀芳一邊說,一邊抓起了身邊的“條搜嘎達”。(北方話土話掃把的意思。)
邵永正見狀不妙,趕忙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回頭朝趙秀芳喊道:“媽!我先回家了,有啥事兒咱們晚上回去再說啊!”
“小兔崽子你給我滾回來!”趙秀芳一邊追,一邊聲嘶力竭地喊道。
邵永正一溜煙兒的就跑出了市場,他知道自己這頓胖揍肯定是無法避免的,不過那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丟臉,能躲一會兒算一會兒吧!
邵永正的家住在幸福城小區,是B市最高檔的幾個小區之一,一百多平米的使用麵積,再加上豪華的裝修,就是放到現在來看也絲毫不過時。
邵永正打開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書包隨手一扔,就躺在了床上,正處在叛逆期的他,並不知道離開校園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將來的路在何方,此時他心中向往的隻有自由!
雖然明知晚上可能要挨一頓父母的組合雙打,但邵永正卻毫不在乎,他坐起身從抽屜裏拿出mp3,按開電源,把耳機塞進了耳朵裏......
“喜歡上人家 就死纏著不放,
那是十七 八歲才做的事!
襯衫的鈕扣 要故意鬆開幾個,
露一點胸膛 才叫男子漢!
總以為自己已經長大,
抽煙的樣子要故作瀟灑,
總以為地球就踩在腳下,
年紀輕輕要浪跡天涯!
哦 !年輕時代 !年輕時代!
有一點天真 !有一點呆!
年輕時代 !年輕時代!
有一點瘋狂 有一點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