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公路,安靜的氛圍,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好像回到了末世之前,好像他們不是在逃亡,隻是來度假。

無論末世之前,他們有沒有抱怨過生活的苦悶,在末世之後,就隻剩下對以往的懷念。

有時候經曆得多了,才會覺得以前種種,皆是恩賜。

一輪明月懸掛高空之中,有幾個人去勘察了周圍的情況,確認這裏暫時安全。

於是大家決定今夜在這裏休息,等明早太陽升起之前再繼續趕路。

守夜一般是上半兩個人,下半三個人,或者倒過來。反正五個團體輪流站出一人,這次上半就剛好輪到了溫家。

溫紹主動承擔了守夜的職責,溫家人對於他這個剛剛找回來的家人十分照顧,怎麼可能一來就讓他幹活,不過在溫紹強硬的態度之下,他們隻能選擇閉嘴。

弟弟\/兒子好凶啊。

不過被凶了之後,他們反而覺得內心暖暖的,這說明對方已經或者是正在接納他們,才會這麼善解人意,否則大晚上的,誰不想好好睡一覺呢。

溫紹並不知道他們怎麼想,隻是“兢兢業業”地守著夜,這次他沒有選擇修煉,而是盯著一個地方放空大腦。

沒有想什麼,也不必去想什麼,就那樣靜靜地感受著,感受著微觀物質的運動,感受著天地不安地咆哮,感受著時間在緩緩流動。

“溫紹……”一道細微的聲音打破了他此刻的狀態,溫紹轉過頭,是江詩夢。

作為後加入的新人,為了盡快融入集體,江詩夢也主動提出守夜。

夜涼如水,周圍一片寂靜,許久沒有動靜,在人們相繼進入夢鄉之後,江詩夢實在忍不住了,主動找溫紹聊天。

她壓低著聲音,期期艾艾地喚著,就好像以往每一次,她將原身惹生氣之後,都是這樣可憐的表情,而原身無論有多生氣,見她這樣,都一定會原諒她。

“什麼事。”溫紹語氣淡淡,沒有愛意,也不摻雜絲毫敵意,就好像江詩夢對他而言隻是陌生人而已。

“我們,聊聊吧?”江詩夢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之間明明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斬不斷的感情,為何現在隻剩下陌生。

麵對將自己推進喪屍群的凶手,他為何會這般平靜。

沒有愛恨交織,沒有愛,也沒有恨,全然的不在意而已。

不知為何,他這種陌生的態度,比恨意來得更讓她心驚,這種陌生,就好像她有限能掌控的東西,都在悄然離她而去。

“沒什麼好聊的。”溫紹淺褐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我們早就恩斷義絕了不是嗎?之所以沒殺你,你要感謝我在法治社會學到的敬畏生命的課程。”

“當然,如果你再有什麼壞心思,在這不是法治社會的社會,我可不保證自己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溫紹壓低了聲音,幽幽道:“比如,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消失,這應該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你說呢?”

江詩夢愣愣地看著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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