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梨想起還在京中的母親和遠在北疆的哥哥,心力交瘁,她不得不承認,燕昭說的話是在理的。
燕昭離開後,她吩咐離絨叫來了葉大夫。
“有沒有可以讓懷孕的女子提前落胎的藥?”
葉大夫承諾不出三日便會將藥送到鳳儀殿中。
“這個藥,後勁很大嗎?”江時梨還是不太放心。
“回將軍,這個藥的藥效不是很大,落胎在一定程度上肯定對母體的損傷比較大,但是臣在其中添加了滋補的東西,不會損傷母體的根本。”葉大夫照著醫書調配出了江時梨所需要的藥,既要能落胎,又不能損傷母體的根本,還是非常有難度的。
“離絨,給敬貴妃送些糕點去吧,現下陛下應還在清蓮殿,她不敢不吃。”江時梨吩咐道。
燕昭聽到是江時梨送來的點心後,哄著敬貴妃吃下了小半塊,不出一刻鍾敬貴妃便開始發作起來,捂著肚子喊著疼,身下漸漸流出殷紅的血液。
“陛下,陛下,臣妾的孩子!”敬貴妃在被人抬進寢宮時,滿是鮮血的雙手死死抓著燕昭的衣袖不肯放,燕昭隻好跟著太醫們一起將敬貴妃送上了軟榻。
敬貴妃的孩子終歸是保不住的。
江時梨正襟危坐等在鳳儀殿,等著燕昭派人前來傳喚她。
“王後娘娘,陛下在清蓮殿等您……”
李公公的聲音微弱到江時梨有些聽不清了,但還是跟著李公公走了。
“ 王後,你可認罪。”燕昭並不是疑問句。
“臣妾認罪,甘受任何懲罰,望陛下不要牽連臣妾的母家。”江時梨脫簪戴罪跪在清蓮殿門口處。
這時太依來報:“敬貴妃小產,孩子沒有保住,敬貴妃也傷了身子,怕是日後不能再懷孕了。”
江時梨一瞬間震驚,抬眸望去,隻看得見燕昭深不見底的雙眸,他騙了她,敬貴妃的孩子原本就保不住,燕昭需要她來替他擔下這個罪責,給林家一個交代。
他從來沒有給無用之人留下過後路。
燕昭看著江時梨從震驚轉變為憤怒的眼神,他知曉他終於還是對不住她,要徹底失去她了。
“將王後禁足鳳儀殿,無召不得出……”燕昭話音未落。
江時梨卻打斷了燕昭的話:“臣妾失德,不宜再做這個王後,請聖上廢除臣妾的後位。”
“不必……”
“陛下!”剛剛得知自己沒了孩子的敬貴妃由侍女攙扶著跌跌撞撞衝出寢殿,一下子撲進燕昭的懷中哭喊著。
“王後,臣妾自問沒有什麼地方得罪王後的,王後有什麼不滿的衝著臣妾來就好,為何要害臣妾的孩子。”敬貴妃哭的梨花帶雨。
燕昭眉頭微蹙,將敬貴妃交給侍女攙扶,自己便坐下了。
“請陛下允臣妾所奏。”江時梨再次叩頭。
燕昭並沒有答應,隻是下令將王後禁足鳳儀殿。
敬貴妃當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拽著燕昭的袖子哭喊著:“陛下怎可如此輕易放過?臣妾腹中掉下的可是陛下的親骨肉啊!可憐孩子還沒能睜開眼看看自己的父王……”
燕昭看著江時梨決絕的眼神,終是允了她的請求:“即日起,廢江氏王後之位,禁足鳳儀殿,不得外出,也不準任何人探視。”
江時梨的淚珠被深深埋進低下的頭顱之下。
廢除王後的諭旨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後宮,在鳳儀殿前李明蕙與趙晚櫻等人焦急的候著,瞧見江時梨被侍衛們圍著走來,李明蕙衝上去便想打開侍衛,江時梨出聲阻止道:“明蕙莫要衝動。”
“一切都聽晚櫻的,晚櫻你有事多和霖彩商量,莫怕。”
“明蕙、七鈴,你們莫要衝動,要聽晚櫻的,聽到了沒?”
江時梨交代完後便獨自走進了鳳儀殿,侍衛們拿著鐵鏈將鳳儀殿的門鎖了一圈又一圈。
江時梨抬頭望著藍天,終於結束了,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