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娘,把公子交給奴婢來抱吧,”離煙將葉大夫帶進房內,“這位是葉大夫,是我們夫人的軍中隨行的大夫,醫術精湛,可為您醫治燙傷。”
趙晚櫻木木地由著離煙將孩子從她懷中抱走,由葉大夫仔細瞧著手中的傷口。
本來隻是被燙紅了,但是由於她擅自抓起了滾燙的打糕條導致整個手掌被燙的紅腫,有幾處的皮也綻開,正絲絲滲著血。
江時梨接到下人來報時,和燕昭正要入睡。
燕昭被打攪了睡前的興致自是不愉悅道:“晚了,有什麼要緊事也都明日再說吧。”
江時梨將他一腳踢下榻,自己起身隨手披了衣服就往外趕,江時梨如此燕昭也無法,隻好抓著時梨的披風也跟在她身後。
“葉大夫,如何?”江時梨趕到時葉大夫正在為趙晚櫻清理手掌心的燙傷。
葉大夫聞言便回答道:“手掌心的燙傷比較嚴重,已經掉皮了,怕是有好些時日不能用力不能沾水了。”
江時梨上前隻見趙晚櫻散著發髻,整個人形如木偶呆坐在一地的雜碎中,一旁的離煙正手忙腳亂的哄著還在哭鬧的燕鴻北。
燕鴻北本來還在苦惱,見著燕昭來了便伸手想要燕昭抱他,燕昭卻並不伸手接住,他隻是將手中的披風披在江時梨的身上便站在她身後候著。
隻見趙晚櫻發瘋似的掐著因燕昭不肯抱抱的燕鴻北,尖聲吼道:“別哭了!煩不煩啊!”
江時梨被眼前的趙晚櫻嚇得後退了一步而後立馬去製止趙晚櫻,將她與燕鴻北隔開。
燕鴻北哭鬧的更厲害了,江時梨掏出手絹將燕鴻北的眼淚鼻涕全部收拾幹淨了才將哭鬧的他扔進燕昭的懷中,自己則是扶著瘋癲了的趙晚櫻坐在椅子上,將她受傷的手仔仔細細清理著。
趙晚櫻安靜下來,靜靜的流著淚,絕望的看著燕昭和燕鴻北。
江時梨看了看不太熟悉的父子二人隻能說道:“你先出去吧,別帶著孩子吹風,去裏屋。”
等二人走了之後她淡淡的開口安慰趙晚櫻:“孩子還小,不好帶,明日我出府去尋個乳母奶娘的,交給她們帶吧,等孩子大了,懂事了就好了。”
“也是我的問題,我沒有生養過,並不知曉孩子的成長中需要哪些東西,你有需要的就去找劉媽媽辦,我和劉媽媽交代好了……”
趙晚櫻開口打斷了她:“江時梨,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你恨我,我明白,”所幸江時梨並沒有想要趙晚櫻的感激,“倘若沒有我,你會和你的少年郎白頭偕老,你怨恨我奪了你的姻緣。”
“可是趙晚櫻,沒有我,會有張時梨、李時梨,”江時梨沉思片刻後道,“她們也一樣會奪走你的夫婿。燕昭,他不是一個好夫婿,他的心中最重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
趙晚櫻不想承認,忍不住嚶嚶啜泣著,是的,她明明非常清楚,但是依舊不想用這樣的形容來概括她的少年郎。她夢中的燕昭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是那個願意舍棄自己的口糧冒著挨餓也要救路邊的陌生老奶奶的少年,是那個騎在戰馬上許下承諾要娶她的少年。
趙晚櫻到底還是接受了江時梨的善意,她漸漸平複下了心緒說道:“如今在意我生死的竟然是你,竟然隻有你。”
江時梨淡淡道:“燕昭對你有歉意,他定會盡他所能護你此生周全與安穩。”
“有的時候人要聰明一些,不要和自己作對,過的稍微舒心一些吧。”
這是江時梨對著她說的話,更像是對自己的勸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