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柔老師的話,是一個慈母疼愛孩子不得已的苦衷,我又怎會埋怨她,責怪她。
“丫頭,你跑青州去幹嘛,還把自己弄成這樣,該不會是呈俊吧,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告訴雲姨,雲姨給你做主,再不行,我找薛慕柔,讓她幫你撐腰,她肯定還不知道,呈俊這小子找了個這麼俊的丫頭。”
雲姨心疼地撫摸著我的腦袋,突然看到阿媽和春媽的身影,眼淚不爭氣地落下,嗓子跟著哽咽起來。
“這是怎麼啦?”雲姨不知所措,隻能不停從桌上抽紙給我擦眼淚。
“沒事,雲姨,就是想我媽了。”我抹去淚水,卻抱怨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害得大家跟著擔憂。
林子出門後,雲姨一直陪在我身邊,她的香煙越聞越讓人上癮。
我夠著身子看床邊的雲姨,她嘴裏叼著煙,而手裏正抬著那本新書在看。
“你知道這書誰寫的嗎?”她轉頭垂眸看著我。
我點點頭,“薛慕柔老師”。
雲姨有些吃驚,“你知道薛慕柔是誰嗎?”
我冷冷笑著說:“慕柔老師是喬家村的支教老師……後來才知道,她是呈俊的母親。”
“後來知道?”她試問道。
“對。”
我低著頭,不知再說什麼。
“那書裏的男孩一定也知道是誰了吧?”
男孩?呈俊?
他的人生到底有多不堪,他的世界究竟是什麼顏色。
我試過很多次去探索,卻又不忍揭開。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在呈俊還小的時候,那個天生變態的男人,也會鞭打慕柔,可慕柔溫柔賢淑,她從來不在外人麵前談論她不堪的婚姻,她不能說,但她可以寫,她把一次次幫她擋下鞭子的男孩寫進書裏,大家都以為,那就是一個編出來的故事——那麼真實,寫的可真好。誰能料想到,她是怎麼含淚寫下來的。”
“那年,我的插足,我最好的閨蜜勸阻我,可我不聽,被愛衝昏頭腦的我,隻沉浸在重拾的愛情裏——她從來沒恨過我,那年,如果不是呈俊使用法律武器,是不可能扳倒他的,可他們母子,是真的受傷了。”
所以,他的世界從小就建立了一道防線,衝不破,永遠都那麼黑暗。
“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兒?”
每次,都是我主動問話,他的穿著總是那麼整齊幹淨,一看就是城裏人。
他看起來不喜歡笑,我總是站在遠處大喊,而他僅僅邁幾步腳,就停滯不前,明明想融進我們熱鬧的集體,偏偏孤獨地一個人站著。
“你怕弄髒衣服被慕柔老師罵嗎?走吧,如果弄髒了,就告訴慕柔老師,是安然弄的。”我天真地說,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嗯。”他終於點頭。
“你想玩兒哪個?捏泥人還是吹硬幣?”
“捏泥人,吹硬幣……給……”傻定大方地把東西遞給終於加入我們隊伍的朋友。
“謝謝!”他很禮貌,卻沒有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