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總是有用它的時候。”
也許是見我盯著醫藥箱好一會兒，雲姨掃過醫藥箱又打量著我。
“備著有安全感。”
她將手肘扣在腦袋上，安心地將受傷的腳放在我大腿上，我用消毒液輕輕將血跡清洗掉，仔細檢查了一遍，隻有玻璃渣子紮傷的痕跡，並沒有滲入腳掌內玻璃。
“雲姨，你忍著點哦，會有點痛，傷口不算深，都是表麵破了。”
我用酒精擦拭著傷口，原以為會把她弄疼，不想她連動都不動，哼聲都聽不到，或許這點痛根本算不了什麼，她究竟經曆過什麼，才會讓她眼神裏總是看破一切的感覺。
等我把傷口包紮好，她已睡去，外麵狼藉的現場，還等著我去收拾，我起身出了房，將地板，書籍通通收拾幹淨，看著還原後的樣子，心裏也舒服多了。
窗外的天開始發白，一縷淡淡的曙光從窗紗折射進來，打在暗紅的地板上，一陣暖意襲來。
我坐在房內地板上，倚著床邊，看著熟睡的雲姨，多希望她靜靜地多躺一會兒，難得她睡這麼踏實。
可能是熬了夜的原因，我竟也趴在床邊睡著了，隱約中聽到雲姨在說話，像是接電話的聲音，她把聲音壓得很低。
“我身邊就剩你一個了，每年，他都要像索命一樣逼我一次，我被噩夢纏身，幸得這丫頭跟我作伴，也沒那麼孤獨。”
我抬頭，興許動靜大了些，側身而躺的身子半起看我。
“醒啦？”
我朝她點頭，本想出去，怕打擾她通話，不料她爬起拉住我。
“等等……”隨後又朝電話那端說:“我誰也不指望，順其自然吧，你也別擔心我，掛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順著拉我的手，移動身體，也爬了起來。
“雲姨，你腳底受傷了，你待床上吧。”
我把她推回去。
“這點傷算得了什麼，我這身上，新傷變舊傷，數都數不清。”
她將我的手掃下，腳底一踮一踮地出了房，徑直朝樓梯走去。
“快下來吧，我給你做早餐。”
樓梯上傳來她的催促聲，伴著拖鞋與樓梯踏板撞擊的清脆聲，我隨聲出了房門，樓梯上早已不見她的蹤影。
當我洗漱完畢回到餐桌前，她走來晃去的身影在我眼前不停來回，我像被催眠一樣，不停地打哈欠，一身疲憊地趴在了餐桌上。
“安然，你會不會覺得我有神經病啊。”
她背對我正在攪拌一盤蔬菜沙拉，我慵懶地抬起埋在餐桌上的腦袋，倚著伸長的手臂看著她纖細的身姿。
“現在的你，和昨晚的你，判若兩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還真挺讓人害怕的，我更喜歡現在的你，現在看起來比較正常些。”
我的話，似乎沒有讓她覺得詫異，她像往常一樣，夾起一塊生菜葉，放進嘴裏，咀嚼幾下後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踮腳把一大盤子的沙拉放到我麵前，恍如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放心吧，這樣的情況以後不會發生了，或者不會再讓你看見。”
她將一把叉子遞給我，自己則拿著剛才攪拌的筷子開始津津有味地品嚐色澤鮮豔的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