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街道,似乎唯有風還醒著。
我邁開腿行走至家門口。
“喵……”
一陣淒厲的叫聲,歇斯底裏般從遠處傳來,像在求生,仿佛用這個聲音訴說自己遭遇了不幸。
這聲音不禁令我毛骨悚然,沒站穩的腳跟嚇得往後退縮。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安然。”
安教授,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回頭,也許我的臉色在這暗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怎麼啦?”
他的神情告訴我,他並沒有聽到叫聲,而是他一直待在車裏看著我,或許是我的退縮引起他的注意,車門被他重重地關上。
“剛剛好像有貓叫聲。”我捏緊背包帶,話音有些顫抖。
他上前,四處張望,聲音沒有再響起。
“應該是附近的野貓,進去吧,我站在這兒。”
他就站在離家一米多的地方,靜靜地看著我。
“嗯。”
我想應該也隻是野貓,隻是平時並沒有這種令人驚悚的叫聲,剛剛的聲音就像被宰割一樣的慘叫。
我轉身,腿有些發軟,走路有些緩慢。
“安然。”他再次叫我,這是第二次,突然覺得,他叫得很好聽。
我轉身速度變得很快,似刹那轉過。
“如果可以的話,在學校附近找一房子,方便你上下班。”
他說完,嘴角勾起一絲笑,舉手跟我再見。
剛才的緊張和害怕瞬間消失,所以,笑可以治愈一切。
我進了家門,肖叔的房門緊閉,屋裏黑著,應該已睡下,我輕手輕腳地回了屋裏,靠在房門上,我豎起耳朵聽外麵的聲音,始終沒有車子離去的聲響,或許是車子聲音並不大,以至於在房間聽不到,所以,我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去的。
夜色已經很沉,可我沒有半點睡意,剛才的慘叫聲時不時還在耳邊響起。
我從抽屜裏拿出那本書——親愛的孩子。
打開第一頁。
“風哭了,雨哭了,唯獨我的孩子,你渾身是傷,怎會不疼,哭吧,在媽媽懷裏……”
想著那個孩子的疼,我竟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深睡的懷抱之中。
迷糊中,又是一陣貓咪淒慘的叫聲,我從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中驚醒,背上一陣寒涼。
我爬起身。
那聲音漸弱,隨後消失。
我拉開房門。
夜半三更,月色正朦朧,星星也稀稀疏疏掛了幾顆。
我朝著聲音的來處尋找,在走道上撞見一臉疲憊的肖叔,他手裏提了一大袋紙板。
“丫頭。”
他似一驚,看到我時手裏的紙板突然落地。
“叔,這麼晚你怎麼才回來?”
看他泛著疲憊的臉色,眼睛裏沒有光澤,極其空洞。
“哦……今晚夜市熱鬧,多待了一會兒。”他用手朝臉上抹了一把,似讓自己清醒一些,接著又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肖叔,你回來的路上聽到有貓叫聲嗎?剛剛好像有貓咪的慘叫聲。”說著,我身上還不禁寒顫起來,那聲音實在滲人。
“貓叫聲?……”他的詫異也不是那麼突如其來,或許是沒有聽到,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嗬嗬,這野貓到處都是,那聲音本來就特別嚇人,不用大驚小怪的,趕緊回去睡覺吧。”
看起來很平常的事,似乎被我咋呼的表情弄得很嚴重一般,他倒沒多在意,提起剛剛落地的紙板,繼續往裏走,而我跟在身後,腳步還是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