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時候,夜瑾默似乎等了好一會兒了,看到夜笙歌進來。忙起身,從主位上走下來,激動萬分。“皇叔,你可回來了。”
“陛下,臣夜笙歌叩見陛下。”夜笙歌似乎很是見外地單膝著地,抱拳垂首行禮。
“皇叔,快快請起!”夜瑾默毫不客氣地拉起夜笙歌。
叔侄相見,本來分外眼紅,卻是這般融洽。總歸是夜笙歌沒有料到的,陛下一直疑心重,自己又因為他沒能保護好顏兒,而心存怨恨。
隨他坐下,夜笙歌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卻是那般的蒼涼。三年之前,佳人仍在;三年之後,物是人非。
“皇叔,離開的這些日子,朕一直派人尋你。”夜瑾默單肘支在膝蓋上,大手自然的蜷曲。金冠的兩根金絲帶自然地垂下來,身上的黑色錦袍配上暗色的龍紋,顯得格外的霸氣。但聽著他的這些話,夜笙歌不得不提高警惕。難道,他還在誤解他和顏兒的關係?想著,抬眸對上夜瑾默,鼓著膽子,謹慎道:“臣,隻是想著遠離塵世喧囂,過一陣安穩寧靜的生活。”
“是嗎?”夜瑾默邪笑,抬手拈起酒杯,一飲而盡。
“......是。”
夜笙歌強作鎮定,回應。
三年,他猜忌的性子,依舊沒變。帝王,天生的善妒,疑心;或許,他們叔侄再也回不到從前。
夜笙歌呆呆地望著麵前的美酒佳肴,始終伸不出手,端起酒杯。
殿內的宮女和宮人,早在夜笙歌進來的時候,全都撤了出去。如今,空曠的寢殿隻剩下叔侄二人。
“哈哈,皇叔,朕是不是嚇到你了?”夜瑾默突然大笑起來,聲音邪魅輕浮。
夜笙歌抬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陛下,說笑了。”
“朕得知皇叔回來,特意備下好酒好菜。今日,咱們叔侄二人,不醉不歸。”夜瑾默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舉起;夜笙歌不敢怠慢,忙端起酒杯,逢迎。
夜瑾默自是看出了夜笙歌的不自在,當然誰也沒有提起三年前的事。那些日子,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盡管步步為營,還是牽連了她。
一番嘻酒過後,夜瑾默正了正色,放下酒盞。
“鄰邦大汗去世,新的大汗繼位,對我朝的形勢極為不利。若兩國交戰,必會生靈塗炭,連及無辜。”夜瑾默說著,起身,緩步離開了酒桌。
夜笙歌沒有動,眼神卻跟隨著夜瑾默而動。“這些年,臣去了南方,看盡了人間苦樂。有的地方安居樂業,有的地方仍是在常年鬧災。”
夜瑾默仰麵長歎:“三年前,朕違背祖宗改換我朝律法,多年來的兩政策略統一,以為百姓從此免除災難,國泰
民安。不曾想,朕坐鎮京城,不知天下事啊!”
“陛下改律法也是為了天下子民,祖宗們定會理解的。至於,天災人禍,並非常人可以阻止的。”夜笙歌說著,起身走過去,安慰他。
夜瑾默轉眸看著夜笙歌,他的滄桑讓他看上去,極是疲憊不堪。過去那個一心為國為民的皇叔還在,隻是為何近著看,他的眼神裏多了一絲陌生?
就在兩人對視之際,殿外小安悄悄進來,走至夜瑾默身邊,小聲稟報:“陛下,薛將軍帶回邊陲消息。”
“現在何處?”夜瑾默淩厲的聲音在殿裏回響。
小安弓著身子,低聲回應:“在禦書房等候。”
夜瑾默揮袖離去,卻在踏出大殿的時候,站定。轉身回來,看著夜笙歌,如釋負重:“皇叔,改天我們再接著喝。”
“是,陛下。”
夜笙歌俯首作揖,再抬眸,陛下已經不見了蹤影。
寢殿裏燃著的龍涎香,青煙嫋嫋,在燭光的映照下玄幻飄渺。清一色的明黃色帷幔,將大明殿裝飾的分外的莊嚴隆重,貴不可言。
夜笙歌回眸看了一眼寢殿,轉而抬步出了大殿。
禦書房內,夜瑾默剛到,眾大臣跪倒了一地。其中,那位薛將軍一身戎裝也在裏麵。
“都平身吧!”隨著夜瑾默一聲平身,眾大臣起身分立兩邊。
夜瑾默直接邁著大步走到禦案前,坐下。禦案上堆著的奏折,都是今天剛送來的。他沒有打開去看,而是
巡視了那些大臣一眼,正色道:“薛將軍,說說邊陲的情況。”
“是,陛下。”薛將軍朝前一步,站在正中間的位置,俯首說:“伊烏自老大汗過世以後,汗位一直懸空。北宮氏和別的氏族之前,也是因為汗位一直明爭暗鬥。如今北宮氏卻沒了動靜,那拉氏一直依附北宮氏,這個時候也是在等待著北宮氏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