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眼前的美人，直到華顏抬眸，吩咐她，她才不好意思地收回癡呆的視線。
“黎昕哥呢？”華顏脫口而出，引來烏雅一陣反應。“嗯？”
哦，不對，薑黎昕是他過去的名字，現在應該叫北宮煜。對，就是北宮煜。華顏想著，重又問：“北宮煜去哪裏了。”
“噢~，你說公子啊，他回府了。老爺有事找他，所以他就派婢子來了。”烏雅那雙藍瞳猶如水晶，一笑露出兩個尖尖的虎牙，格外的討喜，讓人不自覺地想跟她親近。
“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一起吧。”華顏由床沿站起，拉了拉衣角。
“可是，您還沒吃東西呢，婢子都準備好了，在廳裏。”烏雅雙眸閃爍著星星似的光，語氣裏緩緩流出幾分慌張。
華顏不想她為難，隻好去了外麵廳裏，隨便吃了一些粥。
烏雅拿來披風為她披上，兩人攙著朝著院子裏走去。昨日的零星小雪早已被暖陽取代，灑在滿園的紅梅樹上，熠熠生輝。“這裏常年都很冷嗎？”華顏搓搓手，側頭問她。
烏雅微仰著頭，看了一下天，獨厚的嗓音，道出：“伊烏地屬西北方，不像中原那般四季分明。這裏隻有冬和夏，隻有冷和暖。”她說話的時候，從嘴裏流出一股股的白霧，一閃即逝。
“你去過中原？”華顏來了興致。
烏雅點頭。“小時候去的，跟著老爺。”
“你們老爺也去過中
原呀？”
“是啊，公子就是那時候遇到了老爺的，老爺對他一見如故，得知他是孤兒，便帶了回來。”
原來如此，看來黎昕哥的命還是很好的，上天摧毀了您的至親，又送您一個溫暖的家。
華顏會意，點頭，穿過梅林，朝著前麵走去。
“姑娘，公子沒有交代讓您出宅子。所以，我們還是回去吧。”眼看快要出院門的時候，烏雅攔住了她。
看著外麵的陌生，華顏遲疑了。不知是聽她的退回去，還是不聽勸告執意出去？
突然想到薑黎昕說過，等天氣好了，就帶她回府。那時候，倒是可是看看外麵的世界。隻是，現在很想念熙兒，還有陛下。
華顏心生失落，默默轉身。
烏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見華顏走遠，馬上小跑跟上。
華顏穿著厚重的襖裙，緩慢地步行著。偶爾有冷風緩緩襲來，華顏禁不住拉拉領口，縮著脖子。這一細節，讓細心的烏雅發現了。
“姑娘，可是冷了？”
“還好，我隻是有點不太適應這裏的氣候。”明明是春天，為什麼天氣還這般冷呢？真是搞不懂，華顏加快了腳步，上了長廊。透過另一側的竹林，華顏注意到了竹林後麵還有一片天。
“那後麵是什麼？看起來好像神秘之地。”華顏指著自己看到的房子，問烏雅。
烏雅探頭看了好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那應該是公子的布齋。”
“布齋？難道……”華顏似
是想到了什麼，快步朝著那邊走去。
穿過一片竹林，眼前豁然開闊。一條綿延的小路，直通到那棟竹樓。
“這裏風景很好啊，你們公子平時都有來嗎？”華顏邊走邊問。
烏雅眼眸微轉，想了一下，才說：“公子，也不常來，因為比較忙。近幾年，公子一直待在中原，這布齋隻是偶爾有人過來打掃。”
華顏細細打量著竹樓，兩層不大的房子，造工卻異常的精細，雕花鏤空的四扇窗子，對稱地對應著。布齋二字高高懸掛在房門之上。
等進去以後，華顏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滿室裏整整齊齊排放著書籍、布匹、以及做衣裳用的工具。
再往裏走，是一個大大的櫥櫃，上麵掛著裁剪好的樣品。
“這些樣品為什麼看著這般熟悉？”華顏輕聲呢喃。
烏雅聽的真切。“這些都是公子做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做上一兩件，然後看著好一陣發呆。”
華顏伸出玉指輕撫絲綢，一件湖藍色的薄衫引起了她的注意。略過眾多衣衫，直指那件衣裳。
這不是我曾經做過的嗎？為什麼同樣的衣裳會出現在這裏?黎昕哥做的？這針腳分明是我的手法。華顏看著那衣裳，心裏直犯咕。
“你們怎麼到這裏來了。”一個男音，令華顏和烏雅同時回頭。
“公子。”烏雅快步上前，屈身朝著北宮煜行禮。
北宮煜看都不看她，眼神一直盯著華顏。烏雅眼中那點小失落
，被華顏收進了眼底。
“這裏冷，我們去前院。”北宮煜已經移步走近華顏，那柔和的聲音讓華顏無處遁行，隻好乖乖任他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