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嘴角不斷湧出鮮血的華顏,看著她漸近蒼白氣若遊絲的模樣,夜瑾默心痛地忘記了呼吸,緊緊抓著她那漸漸失去體溫的玉手,任由眼淚飛墜。
“顏兒,朕說過不會讓你死,可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華顏柔弱無力地笑笑,臉色更是蒼白了,微有咳嗽,鮮血再次湧出滑落。“陛下,你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愛……愛著……熙兒。”語罷,華顏的手倏地從夜瑾默的手裏墜落,緊跟著閉上了雙眸,一滴清淚無聲滑落。
“顏兒,顏兒……”夜瑾默在這一刻,感到他的世界徹底崩塌。緊緊地摟著漸漸沒了餘溫的華顏,心疼得宛如刀絞。
殿外,餘飛、小安等宮人侍衛木然地站著,看著如此淒婉的一幕,小安和餘飛都默默地留下眼淚。
能夠守護愛情的,終究隻有愛情,顏兒就在經曆了如火花般燦爛的愛情後凋謝了。從今往後,這世上再無人能為朕驅散孤獨擦拭淚水了。朕唯一愛的人,卻已不再人世。
夜瑾默木訥地擁著身體漸漸冷卻的華顏,心碎了。
華顏死後並未入皇陵,
而是舉行了火刑葬禮。這給一直按兵不動的北宮煜創造了極好的機遇。
因為葬禮當日沒有夜瑾默,沒有趙靖源等人出現,北宮煜趁此機會花費重金將華顏的遺體換了回去。
那日,夜笙歌曾出現過,卻也是在火刑之後,他隻看到了同樣的衣裳,卻不知那隻是個陌生女子。
看著昔日那個樂觀向上的佳人,如今就這麼香消玉殞。夜笙歌突然對這片土地,感到了絕望。
夜瑾默也因為華顏的離去,三日未曾早朝,徹夜醉酒,不省人事。再次引來,群臣紛紛不滿。
一代帝王活的毫無尊嚴,甚至連愛個人都要有人強加幹涉,棒打鴛鴦。這讓夜瑾默萌生了,徹底改變以往那個以國法第一政治的想法。
三日後,他回到了禦書房,卻接到皇叔夜笙歌離京的消息。
“他離開多久了。”
“回陛下,已經兩日了。”餘飛恭恭敬敬地回道。
夜瑾默陷入了沉思。現在連唯一值得信任的皇叔,都離朕而去。朕這個皇帝,真的讓他失望了。
朝堂之上。
眾大臣再次上疏廢太子,徹底激怒了那個威嚴的帝王。都說,人,如果性情偏執,一旦發怒,後果不堪設想。這話不假,夜瑾默就是這麼活生生的例子。看著眾臣高聲齊呼:“請陛下廢太子,還風元一片淨土。”
夜瑾默猩紅的視線移向了一直未曾開口,表情卻告知了一切的趙靖源。“趙愛卿,你怎麼看?”
這話
一出口,大殿即刻安靜了下來。
夜瑾默緊握著的拳頭,發出清脆的骨骼聲。一旁的小安,緊張的捏著一把汗。他知道陛下這次真的是要徹底爆發了,不知道誰要遭殃。
久久未聽到趙靖源的回聲,卻聽到‘嘩’地一聲,緊接著就是趙靖源倒地的聲音,以及他捂著脖子瞪著眼球蹬腿的樣子。
旁邊站著的是一臉冰霜的餘飛,此刻他手裏的劍,還未入鞘,透著寒光,不時地由劍尖滴下幾滴血珠,那是趙靖源的血。
眾臣見此情景紛紛後退,個個嚇得縮著脖子,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血腥。
血滲過趙靖源的手縫,噴湧而出,像極了一隻斬殺的公雞,做著最後的掙紮。不一會兒,便沒了任何的反應。
一代權臣,為了一己私利,把持朝政,利用國法,喪盡天良,如今落得這麼個淒慘下場。
夜瑾默此刻已經站了起來,緩步走到玉階盡頭,高高俯視著下麵。
帝王血洗太和殿,這是從古至今唯一一次。
“陛下,您……”袁湘平從人群裏走出來,趾高氣昂地欲指責。當看到夜瑾默那陰沉的臉,立馬閉了嘴,退到一邊。誰不想活著,要活著就不能碰釘子。
夜瑾默這一先發製人的舉動,震驚了朝野。自知,若想顛覆朝政,開創新的盛世,有些人是必留不得。隻有先斬頭,餘下的才沒有能力和膽量繼續生長。
“朕打算開辟新的政治,所以舊的東西必須
銷毀。”他說著,緩步從玉階走下來。
大臣忽然嘩啦一聲,全數跪地。“求陛下開恩,求陛下開恩!”
夜瑾默不語,朝著餘飛遞來一個眼神,便抬步出了大殿。緊接著進來的便是大批持兵器的侍衛。
早朝的大臣全數下了大獄,趙靖源的屍首被運回府邸。不等他的家眷緩過勁來,夜瑾默一道聖旨將其抄家。連同他的舊部,全部流放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