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路,朕就造出那個路。為華顏造出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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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對於部分大臣來說是雨天過後見彩虹,但對於夜瑾默來說,這是自他登基一來,最沉重的朝會。拖著猶如灌了石塊的雙腿,一步一步踏上金鑾殿,一步步走近那個人人都覬覦,又人人得不到的寶座,坐下。俯視著文武百官,淡淡開口:“朕要對歆妃華氏,在和雅居西側設立神堂一事下旨進行處理。都承旨給朕好好履行,不得有絲毫誤差。”
“是,陛下。”都承旨垂首應下。
夜瑾默將視線由他身上移向其他大臣,繼續說道:“數次拷問的結果,歆妃華氏設立神堂妒忌和詛咒孝賢皇後的罪狀。這是玷汙了皇室和朝廷的大罪,而且如果太子將來登基的話,無法保證他不會像廢帝那樣成為暴君。所以,申醜年九月問其對孝賢皇後和妒忌之罪……命其與當月,自盡。”他說的極其費勁,心底卻像被掏空了一樣。
眾臣也是頗為驚訝,紛紛朝他望去。趙靖源一直以不屑的眼神,看待他,這次也是大為驚歎。
“而且,在其自盡之前,要為孝賢皇後做四十九祭,反省自己的罪過。”他的聲音沉重陰鬱,眼神亦是怪異地巡視著下麵那些各懷鬼胎的大臣。
“可是,陛下……”趙靖源突地接話,引起了夜瑾默的反感。“想說什麼。”
趙靖源厚著臉皮,質問:“歆
妃華氏自盡之前,得到贖罪的時間是大家所期盼的。可剛才陛下所說的內容裏說到等太子登基之後、”
夜瑾默顯然極為不悅,盯著他問:“所以呢?”
趙靖源仍舊一副執迷不悟,不撞南牆不回頭。“難道要讓罪人的孩子登上皇位嗎?現在朝廷上對此有很多公論。”
“你們這些人,又開始得寸進尺了。既然朕都已經放棄歆妃了,那太子的將來是理所當然要保住的。如果還有人對此有異議,就別想保住性命。朕已經順了你們的意殺死太子的生母,以及朕最愛的女人,歆妃。你們覺得還有朕不敢殺掉的人嗎!”夜瑾默猩紅著雙眼,對著下麵的大臣怒吼道。
群臣一陣騷動,紛紛垂下頭去,無人敢語。
“所以,你們要給朕好好做事。”這句話,他說的極穩,心底卻是早已血脈噴張。說完,倏地起身,怒氣衝衝地從左側下了玉階,一刻都不想待在太和殿。
大臣看著他離去,一時傻了眼。緊跟著,也隻好退出去。
華顏從和雅居的大殿出來,在回廊的盡頭遇到了玉屏。
兩人站定,互相仇視著對方。不等華顏開口,玉屏那股狐媚子勁,又開始大肆炫耀?N瑟了。“不管怎樣,真不知道要用什麼話來安慰您呢?”
華顏不與她計較,一副從容姿態,盡顯母儀風範。和顏悅色地說:“那個位置,你坐到那個位置試試吧。,那時就會知道,風元的
秩序是多麼的可怕,就算再掙紮都會有局限的。”
玉屏頓住了嘲笑。“什麼局限?”
華顏正視她的無知,一本正經地說:“玉美人以為後宮能夠掌握大臣,可他們隻會當美人有用的時候利用,隻是把你當成一個賤民出身的後宮。風元這個國家,對於身份卑賤的你我,可能會讓出後宮的位置,可絕不會連皇後的位置都讓出來的。可是,我知道那一點太晚了。如果,你想得到比你那個更多的,那就一定要付出代價的。現在,我經曆的這個慘劇……”
不等華顏講完,玉屏搶先一步說道:“我不會那樣的,我會走過娘娘走的那條路,一定會做到皇後那個位置的,也絕不會像娘娘那樣被趕下來的。絕對!”
真傻!華顏在心裏嘲笑,浮上臉頰的是淡笑。“世上本就沒有絕對,人生在世不能那麼斷言。”她由笑轉為嚴肅。
玉屏那張狐媚子臉根本不當她的話訓當回事,反而一直在譏笑。“您也不要太過埋怨我,我也隻是為了找活路,才會那麼做的。”
華顏仍是異想天開,想要她改邪歸正,不要再錯下去。繼續說著,那令人深思的話。“可越是為了活命而掙紮,就越會陷進深淵。玉美人總有一天也會深惡痛絕的,到時候,美人為現在犯下的罪過,得到回報的。”
然而,她的話你不僅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她覺得好笑。“我做錯了什麼
呀?”她倒是反問起了華顏。
華顏不惱,正視她的疑問。“別人可能不知道,可玉美人和我知道,不是嗎?”
這句話,終於讓她再也笑不起來。轉身,憤憤離去。
華顏回到殿裏,又開始心傷起來。人,真的是不能犯錯,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這一生都前功盡棄了。不管曾經,你做過多少好事,都會給你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