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顏走進晦暗的牢房裏,迎麵撲鼻而來的黴味夾雜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令她幾度昏厥。為了那個所謂的叔父,她還是忍了又忍,順著獄卒所指的方向,踩著濕漉漉的地麵一間一間地尋找。
“叔父,怎麼會變成這樣?”終於在拐彎的那間找到了他,一身白色囚衣,替換了那個昔日錦衣華服的富貴。
華顏扶著牢房門的柱子,內心掩飾不住的緊張。
華世清盤膝倚在角落裏微垂著頭,聽到華顏說話,才緩緩抬頭。“皇後娘娘,小的犯下的事情很簡單,可審訊估計會非常複雜。罪過是給已故的太後的藥裏放了附子,可被抓的原因卻是行賄送禮。”
“叔父犯了那麼大的罪,怎麼會如此不動聲色呢?”
“就算別人都那麼說,娘娘最起碼對小的是不能說那句話的。”
“我為什麼不能說那些。”
夜瑾默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牢房,在距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可以說,這些事情都是為了讓你成為皇後娘娘才發生的,不是嗎?”
華世清的如意算盤就是抓著華顏不放,不管自己什麼背了多少人命,他一句話都是為了你。單憑這一句話,華顏都是不能不管他,不能安心地過完後半生。
華顏心裏一震,整個人像冬日裏被人從頭澆下一桶冰水一般,通體冰冷。“那麼說,那些都是為了我嗎?”
“不然能是為了誰。我會為了誰,給陛下的母後的藥
裏放附子,那一點你總不能否認吧?”華世清說著,狡黠一笑。
華顏情緒有些激動,想使勁甩掉他的所謂的為了她。“不是的!那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的欲望。那位可是我在世上最珍惜的人的母後,就算再不喜歡,也不可以殺害最珍惜的人的母親。叔父,不要再擾亂陛下的心情了。能不能安靜的離開,無論如何,我會向陛下懇求饒你一命。”
一直在暗處站著的夜瑾默,聽著他們的對話,衣袖下的手掌青筋暴起,恨不得衝進牢房,將華世清暴打一頓。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絕對不能就這樣離開。一直以來,隻要是小的想要的,沒有一個沒得手的。”華世清搖頭,喃喃說著,忽地對向華顏,咬牙切齒道:“國丈的位置也是。”
華顏鬆開扶著牢門的手,站直了身子,眼底一抹冷意閃過。“所以,你才奪去我師父的鋪子,還奪走了她的性命。如果那個事實,我要是一開始就知道的話,那我是絕對不會和叔父聯手的。還有,我認為現在還為時不晚,在這一刻,我要與叔父斷絕一切關係。”華顏恨恨說完,華世清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天下都知道的血親,我們要斷能斷的了嗎?估計馬上就能得到,拿出怎樣的牌才能既救了我的命,還能得到國丈的位置的答案。那麼,到時候我再通知你吧?哈哈哈”
華世清的肆意
妄為,令華顏更加難過。都已經身處萬丈深淵的崖邊了,卻還想著國丈的位置。真的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夜瑾默回到禦書房,腦子裏卻還是回蕩著華顏的那句話:那位可是我在世上最珍惜的人的母後,就算再不喜歡,也不能殺害最珍惜的人的母親。
雖然,仍有些讓人可疑,夜瑾默還是為她的善良,感到欣慰。
小安進來的時候,夜瑾默手抵著額頭,微閉著眼睛,像是在小憩。他悄悄走近,輕聲說道:“陛下,現在稟告今日午後的安排,可以嗎?”
“說來聽聽。”夜瑾默慵懶地掀開眼皮,又合上。
“好的,陛下。”小安胖嘟嘟的麵頰上顯現兩個酒窩,隨即規規矩矩說:“因為土地製度的問題要和十四司見麵,未時要接見作為使臣出使鄰邦的鎮國侯侯爺。”
夜瑾默倏地端正了坐態,一時有了精神。“皇叔要回來了。”
“是的,陛下,下午就會進宮。”
夜瑾默眉梢上揚,嘴角微勾,心情似乎是很好。
不到未時,夜笙歌出現在了皇宮裏,華櫻遠遠地迎接他。“侯爺,你怎麼才回來。”臉上是藏不住的慌張焦慮。
“陛下新冊封了美人,是怎麼回事。而且,華世清還被捕了。”夜笙歌一走近他,迫不及待地詢問真相。
華櫻低歎。“我叔父的事情,不知道陛下會怎麼判。因為跟皇後娘娘有親戚關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不可能
的,陛下他,皇後娘娘現在如何?”提到華顏,夜笙歌莫名地擔心。
告別華櫻,別朝著皇後的鳳鸞殿走去。
本來要去接見十四司的夜瑾默在半路被寧保林和錢躍攔下了。“陛下,參見陛下!臣惶恐告知,有關土地製度接見十四司的事情看來要往後推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