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允姝坐進轎子的那一刻終是崩潰了,眼淚像決了堤,止也止不住。緊咬著嘴唇怕自己哭出聲來,讓人聽到她的脆弱。
將來離世的地方分明是此地鳳鸞殿。巫女的話,回蕩在耳邊。南允姝痛心地捂住胸口,淚流滿麵。
轎子一路穿過各個宮門,直到過了嶽華門,南允姝再也不屬於這深宮高牆大院了。
禦書房內。
“如此大喜的日子,為何白天喝酒啊?”夜笙歌一進來就看到夜瑾默獨自喝悶酒,禁不住打趣。
“剛才看到離開後宮的妃皇後的轎子,母後曾那麼疼愛的皇後,最終朕將她廢黜搬離皇宮。”夜瑾默邪笑,聲音裏帶著些許淒涼。
“你也是為了大局考慮的嘛”夜笙歌安慰他。
夜瑾默不免自嘲。“大局?也是。對朕而言就是為了給熙兒創造良好的環境而努力,然後還需要最後一點。”
夜笙歌嘴角微勾,淡笑。“是什麼?”
“和鄰國伊烏的邦交。所以,朕想請皇叔作為使節代朕走一趟。”
“讓皇叔作為使節?”
“是,應該沒什麼大礙的。為了兩國能夠長此往來,友好和睦,隻好委屈皇叔了。”
夜笙歌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眼眸中卻含著荒涼。“是,陛下。”
“母親,這裏時屋簷上沒有龍屋簷的宮殿,這就是中宮皇後的宮殿。”華顏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眼瞅著前方的殿宇語無倫次地說著。“這裏終於是我的地方了,我還
是無法相信。”
劉氏一襲貴婦裝,轉而輕輕握住她的玉手,慈愛地看著她。“是啊,為娘也是過去的一切一一在眼前浮現,激動不已啊!娘的顏兒成了風元的國母。”
華顏雙手覆上母親的手,欣慰地笑了。
這時,苗依晴從身後轉到華顏麵前,俯身一禮。“皇後娘娘,您的叔父來了。”
聽到她的稟告,華顏轉身,華世清一身灰色錦袍從別處走了出來。麵上淡笑,卻透著神秘,緩緩朝著華顏俯身掬禮。
劉氏本就看不慣華世清,他一來,她便要求離宮。華顏無奈,派人將她送出宮,而後將華世清迎進鳳鸞殿。
“我坐上皇後的位子之後,第一個來看我的人就是叔父。但是,為何要找我呢?”華顏先是心裏感謝,而後反問。
華世清麵色微變。“要是問我為何會找你,當然是跟皇後娘娘之前約好的事,覺得現在到了該履行的時候了。”
“什麼約好的事項?”華顏一片迷惘。
華世清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表情也跟著陰沉下來。“隻要當上皇後,就會給我提供國丈的位子。現在是當上了皇後,成了一國之母,怎麼還是了無音訊呢?”
華顏恍然大悟。“噢,原來是那件事情,但是怎麼辦才好呢?陛下認定本宮亡故的父親為國丈,已經把這件事給定下來了,本宮都沒有時間請求陛下。”
華顏突然用起了本宮,有意與其脫親緣關係。
華世
清忍著內心的怒火,淡然道:“那現在向陛下請求不就行了嗎?”
華顏眼神瞥向別處,聲音冷了幾分。“叔父,或許本宮的師父……”
“怎麼提起師父了,現在正在談國丈的事情,為何提別的事。”華世清打斷她的話,隱隱不悅。
華顏不理,自顧自地說起來。“之前,本宮的師父在開店鋪的那天,倉庫著火了。”
“為何要問我那些。”華世清裝作一無所知。
華顏在心裏冷笑。“當時在倉庫裏放火的人,聽說他的手腕處有一傷疤,以為您或許會知道點什麼。”
當華世清聽到她說到疤痕二字的時候,心上一顫,卻還是極力佯裝不知情。“娘娘,我怎麼會知道那些呢?”
“是嗎,那現在給查一下吧。”華顏挑眉,絕色的臉蛋異常平靜。“還有叔父的事情,本宮會跟陛下商議,不要太擔心。本宮的兒子是要繼承下一任江山的太子,不管怎樣您也是下一任帝王的外祖父。”華顏的一番話,讓華世清眉開眼笑。
等出了鳳鸞殿,卻是滿滿的不甘心。華顏,你嚐到了權利的味道之後,簡直是目中無人。不想守約定,本來生意人就是拿不到物品的錢,就會奪人性命。
剛走了幾步,似是突然想起來什麼,轉身盯向鳳鸞殿。為何突然提起倉庫著火的事情?華世清在心裏直犯咕。
南允姝到月花庵的時候,院子裏早已等候了一些打掃院落的仆人,
這些人穿著似平民,卻不似那些姑子的樣子。
正值臘月寒天,周圍都是荒草枯樹,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