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依晴從浣衣局回和雅居的路上經過司製房的時候,被夏嬋強行拉住,詢問起了關於華顏的身世:
“那個傳聞,聽說歆妃娘娘的父親是寧保林大人,歆妃娘娘是她母親和寧大人私通所生的。你知道不啊?”
“你瘋了嗎,誰這麼講的。”苗依晴衝她吼道。
“你這下賤的女人!”可誰知,她剛說完,一巴掌響亮的聲音,就落在了夏嬋的臉頰上。
“嬤嬤……”夏嬋捂著紅腫的左臉,欲哭無淚。
“誰準你在這皇宮亂嚼舌根的,膽敢將主子的私事四處亂說。”李嬤嬤指著夏嬋就是一頓臭罵。
但苗依晴卻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嬤嬤……”
“你作為侍奉主子的最親近的人,現在這些傳聞要一字不落地轉告給歆妃娘娘聽,這就是服侍主子應盡的責任。如果不知道外麵有什麼流言,就昂首闊步於宮中,那可就變成大傻瓜了。”李嬤嬤對著苗依晴又是一通無厘頭,說完直接離去,留下苗依晴好一陣疑惑。
隔天早朝,寧保林無故缺席,引起夜瑾默的不滿。“怎麼寧愛卿是生病了嗎?”
眾臣麵麵相覷,無聲搖頭歎氣。
“陛下,關於寧保林的事,說出來甚是難聽啊!”趙靖源拱手,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什麼事。”
“是關於歆妃華氏是廂官之女,卻也是寧保林大人家的……奴婢。卑賤的讓人難以啟齒的身份,為皇室血統考慮,理應將其逐出
皇宮啊,陛下。”
“請您明察,陛下。”
夜瑾默掃視了下麵一眼,冷不丁地說道:“歆妃的出身之事,品格高尚的大臣們本該很難說出口,結果眾卿家竟然自汙尊口地講出來,這可真是驚人啊!雖然,朕不相信,但即便如此、”他說著,沒來由地想發火,調整了心情,繼續說:“上次還說寧保林是歆妃吹耳邊風搞出來的吏部變動,這次又說因為她的身世與寧保林的醜事有關,所以讓朕將歆妃華氏驅逐出宮。你們的腦中為何不想想怎樣讓百姓吃飽穿暖,卻總是計劃著如何驅逐反對政黨,如何將歆妃華氏驅逐出宮!”
南德泓低頭,諾諾回應:“並非如此,臣等隻是希望陛下通過處置出身卑賤的後宮,以此重新樹立皇室的威嚴,故才鬥膽進言……”
夜瑾默不屑看他,厲聲告誡所有臣子:“不管歆妃是賤民還是更加卑賤的身份,隻要成為朕的女人,她就已經是皇室的一份子,擁有者最尊貴的身份。”
“她並非簡單的庶出,而是生自無比卑賤的奴婢;這樣的女人,它的存在就是皇室的羞恥。請陛下將歆妃驅逐出去,施與聖情。”趙靖源臉不紅心不跳說的理直氣壯。
夜瑾默一掌拍在髹金雕龍寶座的龍頭上,怒氣衝衝地對向趙靖源。“你竟敢對朕的家事如此上心!說什麼羞恥?將華氏納為後宮的朕也應該感到羞恥是嗎!現在讓皇室威
嚴受損的正是你們!”他的聲音大到怒吼,響徹整個太和殿。
左派的大臣因為沒有寧保林在場,無人敢出來講一句反對的話,都隻是低著頭,默默無聲。
“陛下,臣等並非此意……”吳盧生接話,被袁湘平打斷:“本該成為百姓與士大夫所敬仰的皇室,如果有著連民間都覺得不妥的出身,皇室也會威嚴受損。所以請陛下早日將歆妃華氏驅逐出去,守住皇室的尊嚴。”
“哈,哈哈,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夜瑾默怒極反笑,聲音變得陰鷙起來。“無論她的身份如何,隻要朕覺得她珍貴,她就是個尊貴的女人。如果無法接受此事,就從朕的朝廷離開吧!”
“陛下。”眾臣齊呼。
“趕緊從朕的朝廷離開吧!”倏地站起,對著下麵厲聲吼完,氣衝衝地下了大殿,朝著偏殿而去。
一直沉默的左派的部分大臣見陛下離去,衝著南德泓為首右派冷哼,陸續走出大殿。
空曠的太和殿一時間隻剩下了右派的幾位重臣,袁湘平他們朝著南德泓聚過來。
南德泓看了他們一眼,下著決心:“這次絕對不能退縮,現在若不能將那個女人趕出去,日後必成後患。”
“正是。這次必須將她驅逐出去,讓左派的人再也無法抬起頭來。”
壽康宮,自孝仁太後故去,太皇太妃寧氏就病倒了,一直纏綿病榻。
這不華顏這會兒,正坐在她的床榻前守著她。“你要盡
快痊愈啊,太皇太妃。”
“聽說,朝堂又因為你變得喧鬧了。”
“這種事情,孫媳已經習慣了。”
“看來先走的太後因為寂寞,已經開始呼喚哀家了。不和她拌嘴,哀家的嘴也使不上勁了。看來對厭惡的人,也會有感情啊!哀家若活著還能見到陛下的子嗣降生於世,真的是此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