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夜瑾默鐵青著臉將監察史送來的查訪奏折扔到了資政大夫吳盧生的麵前。“這是監察禦史暗訪西川的報告,朕早就說過要把他免職。可你因為顧及他是你的親戚,而一直拖延。”
“並非如此啊,陛下。”吳盧生想解釋,見夜瑾默臉色不好,隻好憋住。
夜瑾默一氣之下,又朝著袁湘平扔了一本。“這是北方省的報告,早已下達禁令采摘山參的指令,你的老家人卻偷偷采摘山參而謀取暴利。”
袁湘平膽戰心驚地站出來,辯解:“那是因為微臣的老家人離得太遠了,所以微臣難以一一掌管。”
夜瑾默沉著臉瞥了他一眼,不耐煩道:“還有根據暗訪濱州的監察禦史的呈上來的奏折顯示。你勒索濱州郡守的銀子相當高,朕拜托你們做事盡職點。朝廷和地方的官僚如此苦害百姓,朕都羞愧於收取賦稅啊!”
一直緘默的南德泓和趙靖源到了下朝以後,才又單獨麵見了夜瑾默。
“陛下,您還不放心自己指派的地方欽差,還安排監察禦史進行暗訪,各地的官員今後怎能安心任職呢?”
“是啊,陛下。您的所為仿佛就是不相信您自己提拔的官吏,這樣會失去很多的……”
兩人一唱一和,夜瑾默忍不下去
了,直接打斷趙靖源。“朕派遣監察禦史暗訪各省的真正理由是為了籠絡民心。據說,在民間監察史的事流傳開了,都成街頭巷尾的傳頌了。因為當地的貪官把他們害的太苦,聽到監察史,他們就能得到很大的欣慰。”
聽著夜瑾默的一番話,兩人都默不作聲。趙靖源撇頭去看南德泓,結果南德泓陰沉著臉將頭撇向另一邊。
夜瑾默暗笑,抬眸對著南德泓說道:“還有就是有關至元通寶,這個朕會親自出去看看,然後做決定。大臣不要隻想著廢幣,也往好的方向想想。”
兩人麵麵相覷,趙靖源還想說什麼,被夜瑾默製止:“兩位愛卿退下吧!”
無奈,趙靖源和南德泓退出禦書房,卻還是心存顧忌。
“陛下想通過監察史來掌握地方的信息和組織。”南德泓猜測。
趙靖源擔憂道:“陛下越來越精明了,確實與先皇不一樣。”
對於他的這句話,南德泓早就看出來了,也不再多說什麼。
和雅居,華顏服侍夜瑾默換了便裝,為他披上最後一件衣裳的時候,開口問:“是為了假銅幣才出宮探訪的嗎?”
夜瑾默大手撫上她白淨的臉龐,愛憐道:“得先知道是什麼原因,朕才可以好好教訓那幫大臣。”
華顏從衣袖裏取出一個荷包一樣的錢袋,遞給他。
夜瑾默接過,好奇不已。“這是什麼?”
“你可要多多珍惜啊,隻許買必要的東西,不要浪
費。”
夜瑾默隨手打開錢袋,倒了出來,是一些銅錢,不禁調笑:“這樣的在民間叫妻管嚴吧?”
華顏低頭聳肩,掩嘴,笑的開懷。
臨行之際,再一次深情擁抱著她,喃喃說道:“朕,非常喜歡與朕想法一致的你,因為你和朕一起遙望同一個方向。”
華顏眉眼含笑,撫著夜瑾默寬實的背,心滿意足地說:“臣妾也很幸福,因為與陛下遙望同一個方向。”
這樣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夜瑾默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明湘苑的上等房內,北宮煜打開了雪香送來的木盒子,裏麵放著一串銅錢。他取出了一枚仔細觀察了一下,笑問:“要用這個銅錢改變一下市場的格局嗎?”
雪香一把奪過那枚銅錢,白了他一眼。“這是私鑄錢,是假的。”然後,又拿出另一個木盒,從裏麵取出一枚舉在手裏,炫耀:“這才是真的。”
北宮煜大笑,拿著銅錢顛了顛:“我還以為假銅錢隻有在伊烏泛濫。”
“人都是有欲望的,為了欲望,就會出現假銅錢。”雪香魅惑地說,眼睛始終不曾離開北宮煜的俊臉。
“風元的皇帝如何?”北宮煜望著她,似笑非笑,更加的迷人了。
雪香妖媚的眼神微轉,“你指的哪方麵?”
“比如,百姓對他的評判什麼的。”北宮煜垂目擺弄著假的銅錢,若無其事地說。
雪香眉眼微挑,調笑:“你是視為君王還是視為情敵?”
北宮煜不動聲色地抬眸盯著她看,雪香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撫了撫繁重的發髻,嗲聲道:“哎喲,嚇死了,小女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北宮煜收回視線,看向別處。
雪香忙阿諛奉承:“看來我是問對了。”
北宮煜不惱不氣,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