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鬼嗎？”
“不知道，還是趕緊走吧。”
苗依晴慌慌張張跑進殿裏，正在繡架旁刺繡的華顏抬眸疑惑：“你怎麼了，這麼驚慌。”
苗依晴順著胸口，喘著氣。“有鬼火。”
“鬼火？”
“恩，之前就有很多鬼火飄來飄去的，宮裏私下謠傳說是冤死的宮女的鬼魂。可是，自打看到那些鬼火，陛下也不常來了，真是覺得不吉利。我們是不是應該寫個符什麼的？”
“為什麼要寫符？”
“宮裏的女人，本來就喜歡符呀咒術呀什麼的。”
“這麼尊貴的皇室還要用符和咒術嗎？”
“恩，陛下不舒服的時候，也是太後做了法事把他救活的。”
“皇室這麼嚴肅的地方，我還以為不能做那些汙穢之事呢？”苗依晴笑笑，咽了一口，小心地看了一眼華顏，嘟囔著：“可是，陛下他，明明說過娘娘醒來就會回來。可從那時候離開到現在，都沒出現過，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華顏緊抿嘴唇，垂眸，不禁苦笑：“可能政務太忙吧。”
“不是的，兒子最終還是會聽娘的，說不定是去了皇後那裏。”
“皇後那裏？”華顏心裏開始七上八下，胡思亂想。一定是有什
麼事，才去皇後那裏的。他不愛皇後，他的心裏隻有顏兒，我要相信他，我要相信他。她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什麼事都做不了。
鳳鸞殿，夜瑾默從禦書房出來，就來了這裏。
此刻，他和南允姝對坐於東廂房的暖閣榻上，宮女早已準備了糕點和濃茶。
“聽說，陛下和大臣有過紛爭，臣妾非常擔心。”南允姝一襲青色宮裝，三千青絲隨意挽著，完全看不出皇後的端莊大氣，倒有些妃嬪的嬌俏魅惑。
夜瑾默看都不看她，低垂著腦袋，撥弄著盤裏的糕點。“本來就是通過皇帝和大臣的爭吵，才能確立國家的製度和大小事務。皇帝隻要不和百姓爭吵，不就行了。”
“臣妾聽說陛下和大臣能夠均衡分配權力的時候，國家才會太平。”
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夜瑾默不覺好笑，停了手裏的動作，抬眸看著她。“你真的那麼認為嗎？”
“是的，那樣士大夫才能心存忠誠，輔佐陛下。”南允姝還在看著矮幾上的東西，全然不知夜瑾默正注視著她。
“皇後、”夜瑾默突然叫了一聲，停下。
南允姝抬眸，嚇一跳，極不解地看著他。
夜瑾默似笑非笑，對視著她，鄭重說道：“皇帝統治的地方會適當分配一些權力給大臣，讓大臣之間有所牽製，大臣是不能公平的和皇帝做權力分配的。皇後，可是皇室的一員，不再是士大夫家的女兒。”
南允姝移開對
著他的視線，忐忑地垂眸。原來他是在警告她，不要參與前朝之事。
“既然身為朕的皇後，你就要銘記這一點。那朕走了。”夜瑾默麵色凝重說完，從主位上起身，甩袖大步離開。
南允姝站起來，轉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一片淒涼。想要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俯瞰江山，原來這麼難。
華顏由苗依晴服侍著準備就寢，殿外傳來小安的聲音：“貴嬪娘娘，您休息了嗎？”
華顏聽到聲音，猛地坐了起來，吩咐苗依晴：“快去看看，好像是安公公的聲音。”
“是嗎？我怎麼沒聽到。”苗依晴噘著嘴，束起耳朵，仔細聽著。
“娘娘。”小安的聲音，再次響起。
華顏回神，已經不見了苗依晴的影子。緊接著，就看到小安已經進來內室。
“娘娘，陛下有請！”小安始終垂著腦袋，說道。
華顏有一陣遲疑，“這麼晚了，陛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到了，娘娘就知道了。”小安言語神秘，華顏不禁好奇起來。
苗依晴服侍她穿好衣裳，跟著小安出了凝翠宮。一路上，都是懷揣著各種想象。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一座別致的宮所，似乎還帶著院子。又朝前走了幾步，路邊出現了燭火，分排成路的兩邊。華顏正疑惑時，小安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她說：“娘娘，陛下正在等你，進去吧。”說完，羞澀地提著燈就走。
華顏環視了那些有條不
紊的燭火，才往裏麵走去。進了院子，眼前豁然開朗。諾大的庭院中，一條小河，河上架著白玉欄橋，橋上仍是燭光環繞。那裏負手站著一個人，他背對著她。華顏一步一步走近，才看清，他身著明黃龍袍，挺拔的身材，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