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太美好，夜瑾默此刻冷峻的麵龐被暖暖笑意遮蓋，禁不住喃喃自語。“所以覺得在哪裏見過。”
忽聽，身後有腳步聲，他轉身，欣喜地神色溢於言表。“是顏兒嗎？”
小安頷首低眉，“陛下，是奴才。”
夜瑾默麵上恢複如常，緊盯著小安，問：“華宮人呢？難道又在做別的事情嗎？”他不允許她為了做別的事情，而忽略他。
“不是，那個……”小安遮遮掩掩不知該怎樣跟他講，華顏根本不在宮裏。
“不是告訴過你，她是朕喜歡的人了嗎？”夜瑾默說著，朝他邁了一小步，嚇得小安脫口而出：“其實，華宮人不在宮裏，說是去了伊烏。”
夜瑾默眼神裏有一絲黯然劃過，隨即憤然問道：“怎會不在風元，什麼叫去了伊烏，那是什麼話？”
“陛下暈倒之後，說要請求出宮，所以就去了伊烏。”
“怎麼可能！”夜瑾默一拳捶在白玉雕欄上，鮮血順著手指滴落下來。小安一陣驚慌，命人傳喚禦醫，卻被夜瑾默製止。
華顏自從待在鎮國侯府，整日不與人講話，將自己關在房裏。
一日，夜笙歌來看她，想到先前太皇太妃的話：馬上告訴陛下華顏的行蹤，能做這件事的隻有鎮國侯了。
敲響她的房門，得到允許。進去，他緩緩走近華顏，此刻她正倚在窗下，看著外麵發呆。一襲青衣裹身，烏發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不加任何裝飾，卻
已經宛如仙子。
夜笙歌看得如癡如醉，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華顏回神見是夜笙歌，才輕輕喚道：“侯爺。”隨即起身，走近他的身旁：“怎麼會來到此處呢？難道宮裏有什麼消息。”
“是的，宮裏來了消息。”夜笙歌終於回到正題。
華顏迫不及待地問：“什麼，來了什麼。”
夜笙歌淡淡一笑：“陛下醒過來了。”
“是真的嗎，是真醒了。”華顏興奮地跳了起來，激動地對著夜笙歌說：“那我得回去才行，陛下一定會找我的。”
“不會，他不會找你的。”夜笙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欲走的她攔下。“不是，應該說不能找你。”他又糾正了話裏的意思。
華顏搖頭，不相信。“不會的，怎麼可能。陛下不會介意我是哪一方的人還是賤民。所以，我要馬上入宮。”
“現在不能告訴陛下你的行蹤。不是，應該說是沒有途徑告訴他。”
“不是有太皇太妃嗎？去稟報太妃。”
“她現在沒有辦法。如果有討厭左派的太後存在……”
“我不是左派的人。”
“不管把你召進宮的是寧保林還是太皇太妃，他們都是左派的人。從那時候開始，你也是左派的人。況且，陛下也不會來找你。”
“明知道也不會找我？不，不會有那種事情。”華顏不相信，連連後退。
“你根本就不知道陛下是什麼樣的人。雖然是本侯最敬佩的侄子，卻也是最害怕的皇
帝。對於那樣的陛下，根本就沒有真心對待過的女人。在他身邊隻會有腥風血雨，到最後，還會被他拋棄。”
華顏低垂著美眸，仍執拗地說道：“無論怎樣，我都要待在他的身邊。”
對於她的固執，夜笙歌無故發火。“你過去，你能做什麼！現在已經發布國婚了。”
華顏眉目含情，盈盈淚光。“國婚的話……”
“馬上就會納吉。”夜笙歌狠心說完，抓著華顏的肩頭，鄭重地說：“倒不如跟我去鄰國吧！到了那裏一切從頭開始。”
華顏潸然淚下，全然不顧他的海誓山盟，徐徐深情。
“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做到的。”夜笙歌低下身份，繼續說道。
“在伊烏沒有我想要的。”一句話，將夜笙歌打回原形。他怔怔地注視著她，卻無言以對。
“在伊烏，沒有一樣東西是我想要的。還有，在見到陛下之前，我哪裏都不會去的。”華顏猶如心死一般，嚶嚶說道。
“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陛下，我隻要陛下。”華顏抬眸，清澈的眸子裏滿是堅定。
夜笙歌扶著她雙肩的手，無聲地滑落下來，無力地垂下。俊臉上寫滿了挫敗，眼神中隱隱含著淚花。
自從遇到她，從前那個溫潤如玉，整日嘻嘻哈哈，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男子，已經不複存在。
此時的大明殿內，宮女們正在伺候帝王夜瑾默更衣。楊司設在一旁指導：“陛下現在要做
的納吉……”
話未說完，就被夜瑾默極不耐煩地打斷：“朕知道。為了被選上的妃子，會派去使者的儀式，還有納吉結束在回到宮中不就行了。”
“陛下惶恐！”
“已經做過一次，有什麼不知道的。還嘮叨。”夜瑾默不悅地瞥了她一眼。
南府，南允姝的閨房內，幾位婢女正伺候著南允姝穿衣打扮。剛加身的錦服正是華顏在司製房親手設計製作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