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瑾默一睜開眼發現在寢宮睡著,緩緩起身,肩背有些酸酸的,伸手去捶,才想起昨夜他拉過她,手心裏似乎還有她的餘溫。不覺一笑,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這時,小安悄悄走了進來,一看到他的臉不似前幾日那般陰沉,嘴角還殘留著笑意。大著膽子說道:“陛下,今日龍顏大悅,看來十分舒心啊?”
夜瑾默淡笑:“是啊,清如池水。”
小安禁不住樂了起來。
“你也覺得朕可憐嗎?”夜瑾默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小安麵上的笑容瞬間鎮住,他不解地看著夜瑾默。
夜瑾默隻笑著搖頭,並不做多解釋。
春日的陽光充裕,照在人的心裏暖暖的。司製房的宮女都在殿外打鬧嬉戲,有的在晾曬剛完成的衣物。
突然聽到‘陛下駕到!’所有人手忙腳亂站成一排,正在整理衣物的華顏,極不情願地和她們站成一排,頷首低眉。
夜瑾默一身明黃,英氣逼人。就在宮女們偷偷抬頭窺視他的容顏時,隻有華顏一個是垂著頭,始終不肯抬一下。
夜瑾默故意走到她麵前停了一下,可她仍是無動於衷,始終一個姿勢。受傷的表情瞬間浮在俊臉上,賭氣揮袖快步離開。
小安小跑追上他的腳步,疑問:“陛下,今日為何不走平時走的路到偏殿呢?”
夜瑾默故意迷糊,裝失憶:“朕這麼做了嗎?”
小安無奈聳聳肩,陛下說沒有就沒有咯。
回到偏殿
,他還在回想以前以及那日在延春殿她說的話:
若到那時,為時不晚的話,我要到哪裏找您呢?
陛下不是說,讓我來宮裏找夜瑾默嗎?如果我知道,自己苦苦尋找的統領大人是陛下,我絕對不會進宮來的。
“那樣說,算什麼意思,現在朕站到你麵前,你都不抬頭看朕一眼。”斜躺在錦榻上的夜瑾默看著殿頂,滿臉怨氣地嘟囔著。
司製房內,華顏正在專心繪圖。一旁的苗依晴拿著夜瑾默的龍袍,左聞右嗅的,還陶醉其中,樂不思蜀。
“哇,陛下的體香。我每天早晨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給陛下疊龍袍,如果能被陛下擁入懷中,哪怕一次,讓我死也心甘情願。”
華顏停下手裏的炭筆,看向那一臉癡相的苗依晴,無奈笑笑,又繼續手裏的動作。她能理解,像夜瑾默那樣的男人,生的一張天下男子都妒忌的臉,加上人家天生的地位,是個女人都想高攀。
“呀!我又忘了。”
“怎麼了?”
“得去浣衣局把太後娘娘國宴的錦服拿來。”
“要我去幫你拿嗎?”
“不用了。為了多聽點消息,我親自去吧?小道消息,當屬浣衣局最快了。”她說著,起身對著華顏擠眉弄眼。
“那你幫我疊龍袍吧,司設房一會兒有人來取。”臨行前,還不忘要華顏幫忙收拾殘局。
看著躺那淩亂的明黃龍袍,華顏長歎了一口氣。
這時,又有人進來。華顏回頭,見服
飾是司設房的宮女,忙站了起身。
那宮女走向離殿門最近的華顏,說道:“我來取龍袍,陛下說他的練功服有些緊了,要重做。你去準備吧!”
“啊?”華顏一陣迷糊,以為自己聽錯了。
頓時,惹來那宮女的責問:“你不是司製房宮女嗎?”
華顏支支吾吾:“…是倒是。”
“快點。”那宮女不給她解釋的時間,催促道。
華顏捧著龍袍跟著司設房宮女到了夜瑾默所在的偏殿,一路忐忑的心,呼之欲出。她竟開始害怕見到他,希望彼此遠遠的保持距離,一直是她所盼望的,自從知道他是陛下,她便放棄了念想。如今,再次麵對……
“陛下,司製房宮女到了。”守在殿外的楊司設垂首,對著緊閉的殿門說道,許久不見回應,她又朝裏麵回稟:“陛下,龍袍已經準備好了。”
半天才聽到,那個磁性略帶些慵懶的聲音響起:“進來。”
殿門打開,華顏鼓起勇氣走了進去,立刻有宮人將龍袍接了去。
夜瑾默身著明黃裏衣,襟上繡著金絲紋路,斜躺在錦榻上,左手抵著頭,正閉著眼睛,休憩。聽到有人進來,懶散地說道:“放下,出去吧!朕等會兒再穿。”
“陛下,上回,您說練功服有點緊,奴婢將司製房的宮女傳喚來了。”
聽到楊司設說傳喚了司製房的宮女,他才緩緩坐起,極不情願地嘟囔:“真是想偷個懶都不行。既然你一番苦
心,朕也不能辜負啊!”說著,他已經移步殿的中心。
華顏手裏提著精巧的針線盒,垂眸朝前走了幾步,與楊司設並肩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