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無奈，又催促道：“陛下，要火速…”
“朕不是叫你不要催了嗎！”夜瑾默不耐煩地朝他嚷著。
這時，華顏火一般地速度衝了過來，待站定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向他施了一禮。
夜瑾默半天反過神，垂眸。冰冷的說道：“你因何事找朕？朕分明跟你講過，不要在朕眼前出現。”
華顏此刻已故不得其他，忽視他的寒冷，直接說道：“皇後娘娘，在迫切地尋找陛下，奴婢是來傳話的，所以請陛下息怒！”
夜瑾默鐵青的臉這才稍稍換了下來，疑問：“皇後不是去了興慶宮嗎？”
華顏抬眸直視他，半天才吞吞吐吐道：“皇後娘娘…奴婢不敢講…不過，皇後娘娘目前命在旦夕。”
“皇後怎麼會命在旦夕，怎麼回事，皇後怎麼會命在旦夕呢？”夜瑾默生冷的聲音一直重複著。
一旁的小安，急急道：“奴才該死！陛下。”
“這是怎麼回事，把你所知道的事實，給朕一五一十地講出來，不準有半點謊言！”夜瑾默朝著小安暴怒道。
小安嚇得整個人直哆嗦，嘟嘟囔囔：“那是…”
華顏直接搶過話：“現在皇後娘
娘，身染痘瘡，命在旦夕！”
夜瑾默轉眸看著華顏，華顏無懼他的淩厲，直言：“所以，皇後娘娘懇請陛下能見她最後一麵。”
“要見她最後一麵？”夜瑾默極為不解，繼而又問：“皇後現在何處？”
“在她的宮殿裏正在等陛下。”華顏認真的話語裏，不容質疑。
夜瑾默突然就猶豫了，眸光對上華顏，他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焦急盼望，已顧不得太多，朝著小安命令道：“帶路，去皇後那裏。”
“陛下，萬萬不可！”南馨不知從哪裏急急跑來，攔在他們麵前。
“母後。”夜瑾默凝眉。
“陛下，絕對不能去那裏。”南馨再一次重複，犀利的眼神射向華顏。“你這該死的奴婢，如此大膽，竟敢讓陛下回去！”
華顏垂首，解釋：“奴婢該死！回稟太後，奴婢隻是…”不等她往下說，就被南馨無情打斷：“趕緊給哀家退下！”
“不要再說了，母後。”夜瑾默的聲音引回了南馨的視線，他厲聲說道：“既然知道了皇後身染重病，朕就不能袖手旁觀。皇後是朕的妻子、”說到這，他遲疑了一下，才又說道：“不能因為怕染上病，而讓她孤獨地離去。朕是一國之君，怎麼能不管她。”
“這可不是一般的病啊？”南馨軟下聲音，溫和地看著兒子。“再加上，陛下沒有染過痘瘡，萬一要是染上了痘瘡，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朝廷該怎麼辦？”
夜瑾默一陣歎息：“若是天意如此，也隻能順從天命了。”
南馨又是一陣焦急。“陛下的安危就是整個風元的安危，不是陛下自己的。那個寶座是如何也得守住的，萬萬不可…”
“不行，朕一定要去！”夜瑾默斬釘截鐵的聲音，讓南馨頓住。沒有辦法，隻好由著他去。
夜瑾默匆匆趕去鳳儀殿時，在殿外看到了圍著一團的嬤嬤宮女。她們一見到他，立刻都跪下行禮。
“皇後如何了？”夜瑾默淩厲的聲音在她們頭上回蕩。
主事嬤嬤小心回道：“回陛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怕是不行了。”
“那你們為何在此！”夜瑾默冷酷的厲斥聲，嚇得她們隻知道磕頭，半天答不上話。
一旁的小安，忙解釋：“陛下，因為痘瘡是傳染力極強的疾病。”
“夠了！怕死的都給朕退下！”一聲怒吼後，踏著穩健的步子朝殿內而去。
華顏輕蹙眉，跟著過去。
到了殿裏，禦醫正準備出去。被夜瑾默攔下，冷冷地問：“陳禦醫，皇後怎麼樣了！”
禦醫‘噗通’跪倒地上，哆嗦著：“陛下，臣該死！娘娘平時就體弱多病，加上病突如其來，一切方法都無濟於事。臣該死，陛下！”
聽了禦醫的話，夜瑾默腳下不穩，向後踉蹌了幾步，抬手示意他退下。
久久地趙伊岑微眯著眼，昏昏沉沉瞧見一抹明黃正朝她而來。近了，越來越清晰。一張俊臉放大在眼前，清
晰分明。
“皇後娘娘，奴婢把陛下請來了。”華顏清脆安心的話，在殿裏響起。
趙伊岑朝她默默閉了閉眼，嘴邊洋溢著會心的笑。
夜瑾默緩緩走近床榻，在床沿坐了下來。華顏悄悄退了出去，關上殿門的那一刻，她放下了。一個將死之人，需要的是最後的一點關懷。對她而言，活著的人才是該讓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