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的學風讓藥晚大開眼界。
在這裏,她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像是頭頂那張無形的大網消失不見。
隱藏在雲端內,那雙窺視下界陰險的目光被阻擋在外。
她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自由。
就像曌國初建時,那種欣欣向榮,蓬勃的生機。
曌國是初陽。
稷下學宮是烈日。
這裏是一片樂土。
藥晚忽然明白,為何稷下學宮在原書中的地位那麼特別。
哪怕所謂的主角,也是在最後期,才將此處‘汙染’。
藥晚感覺到了體內大河斷碑的躁動。
她看向蓮止,“稷下學宮是不是也有大河斷碑的斷碑石?”
蓮止略思索,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或許有吧,我記不住了。”
這是什麼答案?
藥晚失笑,揶揄道:“年紀大了忘性大?”
身旁人投來了鬱悶又委屈的視線。
漂亮仙君蹙眉:“年紀是大了點,但是我不顯老的。”
藥晚啞然失笑,在他漂亮臉蛋上兜了圈,嗯了聲,的確不顯老,臉嫩又好看。
她心裏久違的鬆快,看著不遠處一望無際的田埂,有不少學子挽著褲腿在田埂裏挖紅薯。
她神色又怪異了幾分。
“為何學宮學子要種紅薯?這也是寓教於樂?”
“不是吧,”蓮止眨了眨眼,“不是你說的,成仙不如種紅薯嗎?”
藥晚:?你別瞎碰瓷,我何時說過?
兩人四目相對。
藥晚瞧著蓮止那坦蕩模樣,不確定了,她遲疑道:“我……說的?”
蓮止認真點頭,就是你說的。
藥晚回憶片刻,隱約想起來了,當初貪魔惡魄來誘惑她時,她好像是隨口罵了這麼一句過。
她無語的看著蓮止,好笑不已,扭頭便走:“這鍋我不背。”
蓮止追上,“那晚晚想種什麼?都聽你的。”
藥晚腳下一頓,突然轉身。
蓮止腳下急刹,身體自然前傾了一個度,險險就要和藥晚撞個滿懷時,他身體呈一個斜角頓住,下頜微抬時,鼻尖恰好擦過藥晚的唇。
那一刹。
蓮止感覺蓮子心又七上八下的活蹦亂跳,體內的氣息竟是亂了起來,穩定好好的身體失了控,慌亂間朝前栽,手忙腳亂間與藥晚撞個滿懷。
藥晚錯愕了一瞬,下意識抱住他,被他的重量帶著後仰踉蹌了幾下,兩人的姿勢就定格住了。
他心頭、耳間都是砰砰狂跳聲,麵似火燒。
如玉如琢的臉上帶著幾分羞惱,委實覺得丟臉。
至他這樣歲數的蓮,剛剛竟和毛頭小子一樣失了方寸,跌進女孩子懷裏。
他不是故意的,但這舉動,真是放浪形骸,好生輕浮。
蓮止閉上眼,唾棄自我。
丟臉。
懷裏,傳出悶笑。
他愕然睜眼,身體不自覺放鬆,也跟著傻笑起來。
藥晚的心跳,隨著這笑聲輕躍著。
她垂眸,唇上有酥酥麻意,腦中閃過了那幾次親密接觸的畫麵。
她承認自己對身邊人心起旖旎。
的確是動了心了。
與他並肩同行,與他親密接觸,都令她雀躍。
藥晚喜歡,也享受這種感覺。
但她的頭腦並未為之混亂,依舊清醒明白,她抬頭,對上那雙真誠而期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