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噬地鼠想不通,藥晚也想不通。
“小蓮花!”
“張三!!”
“你跑什麼跑!你站住!!”
小蓮花在前麵掩袖捂臉使勁兒跑,藥晚在後麵咬牙切齒拚命追,他逃她追。
藥晚要瘋了,這朵花……他跑什麼勁兒啊!
明明是他在殺妖放火,怎麼整得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了呢?
“你……站住……咳……”
藥晚追花的同時,咳了好幾口血出來,血中還帶著內髒碎末,她隨手一揩嘴角,沒把這點痛放心上。
前方那朵瘋花跑路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藥晚不敢貿然靠近,擔心又把他刺激跑了,“你跑什麼?”
由始至終蓮止都用袖子擋著自己的臉。
周圍是不斷綻放又炸開的紅蓮業火,即便那些業火自動遠離藥晚,但她還是被熏烤的麵紅耳赤,汗流潺潺。
蓮止身體像是在竭力克製什麼。
藥晚看到他僵硬的朝自己走過來,她也試探著靠近,“小蓮花?你受沒受傷?”
“藥晚,你受傷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藥晚一愣,她聽到蓮止的聲音格外沙啞。
“我沒事,你……”她話還沒說完,蓮止的手穿過他擋臉的長袖,朝她探來,似想揩去她唇畔的血跡,又驚覺了什麼,想要收回。
但為時已晚。
藥晚抓住他的手腕,看到的卻是被燒灼的皮開肉綻的手。
傷勢觸目驚心,與其說是燒成這樣的,更像是硬生生用火把表皮給撕開。
“你把袖子放下,到底還有哪裏受傷了?”藥晚很生氣:“受傷了耍什麼小性子,你到底跑什麼?”
蓮止的腦子還是混亂無章的,他的血液神智都在瘋狂躁動如野草瘋長,像是陷入癲狂的瘋子,但瘋狂之中,她的聲音她的血氣像是定海神針,拉拽著他最後的清明。
他渴望靠近她,又害怕靠近她。
“藥晚,我失控了,我現在的樣子很醜……”
“別靠我太近,我會嚇著你,也會傷到你。”
“而且我現在很髒,會汙染到你……”
他聲音沙啞之際,藥晚聽出了他的隱忍克製,就像是將要發狂的獸,維持著破碎的理智不去傷人,卻反傷著自己。
藥晚將他擋臉的袖子拉了下來,看清了他的模樣。
他額間的蓮印已成血紅,整張臉滿溢著妖異邪氣,一隻眼蒙著血色,另一隻眼還維持著清明。
那隻蒙著血色的眼,隻看一眼,就給人一種要隨之一起墮入瘋狂深淵的感覺,令人血液都躁動了起來。
“別看。”蓮止想要蒙住她的眼。
藥晚握住他的手腕:“告訴我,該怎麼幫你。”
破碎的理智被一根繩拉扯著搖搖欲墜,蓮止也不知該如何變回平時的模樣,化身紅蓮後的他本就是失控的。
在過去,他變回正常的方式便是與疾犀打一架,就像是開閘放洪,瘋過了,沒力氣了,便好了。
但現在,不行!
如果失控,藥晚會受傷……可是……
“小蓮花?!”藥晚催促著他。
死孩子到底發什麼愣呢!
蓮止死死盯著她染血的唇,感覺不止腦子亂了,蓮子心也在跟著添亂。
身體裏躁動的殺意變質成另一種更加難以遏製的陌生渴望。
“幫我的代價……有點大……”
藥晚感覺他聲音都迷糊了,將他擋在自己眼前的手用力拽下去:“你別管代價!”
“和你貼貼也可以嗎?”
藥晚聽到這話愣住,嘴比腦子快:“可以。”
她似被熱烈火海緊擁,蓮止幹淨的左手扣住她的後頸,唇,緊貼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