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紀昭哄著三三早些休息養傷,借口自己所修功法要借月華之力,準備溜出去赴約。
沒轍,葉龍辰把她和三三安排著住在一起,這宮殿勾搭,一開始紀昭也覺得兩人一起更加安全,現在卻有些不方便了。
三三乖乖坐在榻上,木頭木腦的縮在牆角,看著紀昭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輕聲道:
“小昭姐姐,你還想見你師兄嗎?”
紀昭腳下一頓,好心情被毀了一半,之前在奴隸樓時,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加上三三替她受過,被毀了容。
所以她與三三說了不少自己的事。
包括她有個定了親的師兄,檀傾。
“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了?”紀昭回頭望去,目光閃爍,心裏狐疑,三三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三三定定看著她:“小昭姐姐你說過,他與你青梅竹馬,待你極好。”
“如果有機會離開,你就可以與他團聚。他或許,正在尋找你。”
紀昭聞言卻是笑了:“你啊,還是涉世未深,男人的深情比草還賤,這你也信啊?”
紀昭搖頭:“他待我的確是好,但修為始終是太弱了,估計他現在以為我已經死了,大概會傷心幾年,然後尋個更好的吧。”
“畢竟,我們合歡宗的功法特殊,雙修的對象實力越強,對我們越有好處。”
說到這裏,紀昭不由感慨。
檀傾什麼都好,就是那性子,委實不適合待在合歡宗內。
說起來,若非他一直保持著童身,且紀昭偶然聽聞他乃是上好的爐鼎之體,紀昭還真不會答應與他定親。
三三看了她一會兒,幽幽道:“小昭姐姐你不後悔就好。”
不知為何,紀昭總覺得三三今晚說的話讓自己很不舒服。
但看她呆頭呆腦的樣子,紀昭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三三,你真不介意太子身邊的那些姬妾嗎?”紀昭又問了一嘴:“以太子對你的喜愛,你讓他遣散那些姬妾,他未必不會答應。”
三三看著她:“小昭姐姐你剛剛才說,男人的深情比草還賤。”
“你都堅信你師兄會變心了,怎麼會相信妖國太子會為了我這樣一個毀容醜女遣散後宮?”
紀昭被噎著了。
她沒再說什麼,心情有些糟糕的離開了,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別的原因,她總覺得三三那些話含沙射影的。
殿內,三三長長歎了口氣。
她能說的,都說了,她不覺得紀昭不明白,隻是對方心裏早早做出選擇罷了。
隻是這個選擇,真的對她有利嗎?
“你倒是比那個女人聰明不少。”門從外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三三身體驟然繃緊,盯著門口的人。
對方的長相與那位妖國太子有幾分相似,但卻不似那太子被酒色財氣掏空般的虛誇。
金瞳淩厲,五官深邃冷冽,玄色大氅垂地,整個人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帝焱審視著三三,盯著她那張毀容後的臉,目光沒有絲毫避諱。
沒有厭惡或者輕鄙,是一種深不可測的打量。
但三三渾身汗毛都要炸開了。
她感覺到了一種窒息的危機感,或者說,殺機。
下一刻,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喉骨,整個人懸空被拎了起來。
窒息的痛苦讓她努力掙紮,但都徒勞無功。
帝焱不疾不徐走進來,站在她身前三步處,審視著她:“我查過你的來曆,突然出現在奴隸沙海,被捉進奴隸樓。”
“明明可以不被毀容,卻主動站出來替剛剛那個女人受過。”
帝焱捏住三三的下巴,金眸微眯:“真的失憶了?還是說,假裝失憶,蓄意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