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再度來到石台前,踮起腳,伸長胳膊在石台裏麵掏了掏,於蘇安奇怪的目光中掏出了一個墨玉匣子。
“這是什麼?”蘇安瞳孔微縮,再度做好隨時出手搶奪的準備。聖使從石台裏掏出來的東西,一定不會是等閑之物。
“功法,秘籍,武器,甲胄,丹藥,晶石......一個修士需要的東西,這裏麵應有盡有,堪稱用之不竭。”
聖使將匣子在背後的腰包裏藏好,目光銳利地盯著蘇安步步後退,並徐徐拔出兩把匕首嚴陣以待:
“李聖王曾經來過遺跡,正是因為他對遺跡大陣的簡單修複,我們才能在他的基礎上完全開啟秘境。
“這是他留給他後人的東西,是他個人一生財富的精華,藏著他的大道,對修士而言那意味著通天坦途,我不會給你的。
“你想要也可以,但得先打贏我。”
此情此景,蘇安有很多話可以說,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但他腦子一抽,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展開進攻,說出來的話也有些怪異:
“李聖王有後人?”
聖使哼哼唧唧地道:“傳聞他跟姬寧歌誕下過一子。”
蘇安陷入沉默。
在聖使已經得到李長安的遺物,並且做好戰鬥準備,隨時都有可能發難的時候,他竟然站在原地陷入了長久沉默。
不得不說,這很怪異。
更怪異的是,聖使既沒有趁機搶攻,也沒有趁機遁走,她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蘇安,什麼都不做,隻是一動不動地等待著。
硬要掰扯的話,她剛剛其實沒必要把匣子的真實情況說出來,就算她真的不說謊,也沒必要把匣子的來曆說得那麼清楚。
尤其沒理由的是,她不該特意點出李長安來過遺跡,說明他們是在對方處理過陣法的基礎上,才能開啟大陣。
聖使開啟主峰秘境大陣費了多少工夫,蘇安沒有見過,但對方用她自己的鮮血之力無法破除石台禁製,蘇安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無論兩人實力如何性情怎樣,但至少,他們都是聰明人。是聰明人就該想得多,是聰明人就能見微知著。
良久,蘇安又是一聲喟歎,竟是意態蕭索,神色黯然。
他一寸寸拔出長劍,一步步走向聖使,動作沉穩步履緩慢:“這東西你拿不走,它也不屬於你。”
聖使咬了咬唇角,一向堅定的目光居然有些閃爍,但粉白的俏臉上依然刻滿倔強:“這是精靈的東西,它得為精靈所用。”
蘇安麵容冷峻:“精靈背叛了他也殺了他,還有什麼資格取用他的東西?”
麵對蘇安的持續緊閉,聖使步步後退:“殺他的是精靈當局,不是精靈人民!
“他從人民中來,終其一生追尋的大道也是為了所有人,他與他的東西,最終都該回歸人民,引導、幫助後人去走他未走完的道路!”
說完最後一個字,聖使停住腳步,不再後退分毫,眸光重新堅定,臉上的倔強升格為虔誠與責任。
這一刻,她是真正的精靈聖使,有使命感的聖使。
反倒是蘇安,眼中浮現出再明顯不過的茫然,思索與自省讓他停下腳步,已經拔出近半的長劍半途停住,不再繼續延長鋒芒。
兩人相隔數步,一高一低麵對麵站著,大眼對小眼,長久不語。
場中氣氛詭異,安靜得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噌!
長劍出鞘的金屬摩擦聲陡然響起,猶如龍吟一般,霎時劃開石室沉靜的空氣,匹練般的劍光驚鴻一落,恰似銀河倒懸,刹那將整間石室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