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放心,有我在,你們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遺跡,我保證沒有人可以攔下你們,不然你把我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聽到這句擲地有聲的宣言,轉頭看向湊到跟前滿臉認真的江白,蘇安撓撓頭,不是很能理解對方為何要專門過來,鄭重其事地與他說這樣一番話。
“張叔的朋友?王哲的黨羽?”
蘇安暗暗搖頭,覺得這兩個可能性都很小。
首先這兩人都沒跟他提過有這麼一個人,其次朱峰自稱是中山國的人,那作為對方學生的江白當然也是中山國的人。
張震林也好王哲也罷,在嶺東行省是有一些能量與地位,但還不足以驅使別國的戰將級高手。
且眼前這個肌肉發達的寸頭男,怎麼看都不是普通戰將。
江白見蘇安不說話,以為對方不相信他,不由得大急,把胸膛拍得震天響:
“我跟你說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可以護送你直抵遺跡!
“我在這裏已經......轉悠很多天了,對地形地勢了如指掌,妖族的兵力布防情況也了解,完全可以帶你直搗黃龍!”
蘇安默然,心說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怎麼不相信你?
“蘇安,你真要相信我,我,江白,絕對是個靠譜的!上回......這次我一定可以的!”江白見蘇安始終不開口,急得繞著他團團轉,就差沒有抱著蘇安的腿表明心跡。
蘇安忽然笑了:“老江,我當然相信你,我們一定可以安全抵達遺跡。”
江白大喜,再度放聲大笑,整個人都變得積極明媚起來:“對,就是這樣,沒有人能攔住你,我說的!
“咱們就該親密無間,攜手共進一起建功立業!”
蘇安笑著點頭。
“小江,你過來,我有事問你。”就在江白還打算跟蘇安說些什麼的時候,朱峰忽然把他叫了過去。
“這家夥是什麼來頭,怎麼一副死也要跟你套近乎的樣子?”
鄭南枝上下打量蘇安,仿佛不認識蘇安了,她嘴裏問的是江白什麼來頭,可眼神裏的意思分明是蘇安什麼來頭。
江白可是能一擊滅殺一名戰將的存在,居然對蘇安如此熱情,生怕蘇安不信任他一般,要說蘇安的身份沒問題,鄭南枝寧願把自己腦袋擰下來。
蘇安沒有回答鄭南枝,因為他也不知道準確答案。
不錯,隻是不知道準確答案而已,並不是連個大致答案都沒有。
瞟了一眼咧嘴跟朱峰交談的江白,蘇安目光深邃,深邃中夾雜著幾分哭笑不得:這個江白到底是靠譜還是不靠譜?
說他不靠譜吧,他的確很有實力,說他靠譜吧......隊伍中知道蘇安名字的就隻有鄭南枝與方鳴,而江白在湊到他臉上之前,並未跟這些人交談過。
對方又是如何得知他的名字?
蘇安剛剛之所以不著急說話,就是看出江白的認真與急切,想要用不回應的態度來讓對方更加著急,從而主動吐露出更多消息。
事實是江白的確在情急之下叫出了他的名字。
知道他的名字,意味著很多東西。
蘇安的朋友就那麼多,既然江白不是張震林與王哲的人,那麼關於對方身份可能性的答案便沒剩幾個。
江白為何那麼著急要得到他的認同與信任?就好像之前做了什麼得罪蘇安的錯事一樣,可蘇安跟他沒碰過麵,對方不可能得罪他。
蘇安回顧過往,仔細思量,得出了雙方唯一可能打過交道的場景。
那是他押解劉韜,從烏蒙鎮返回冀州市的途中,戰鬥爆發期間,有兩名戰將級高手在不遠處對戰。
彼時是夜晚,雙方相距不近,戰將之間的對戰又太過激烈,身法發動時不是他一個五級戰兵看得真切身影的,所以他對江白沒什麼印象。
如果那一次出場的也是江白,那對方毫無疑問是幫了蘇安,又談何犯錯、得罪?
蘇安摸著下巴沉吟不語,各種念頭在腦海中飛快交替。
“如果當時出場的就是江白,那無論怎麼說,李安心背後的組織對我都太照顧了些,而我跟他們非親非故......”
想到這裏,蘇安眼中精芒一閃,已然把握到問題的關鍵。
順著這個關鍵,他再回想自己從十八歲生日那天開始,成為超凡者後的這一係列遭遇,很多東西都串聯了起來。
有一條之前他沒怎麼注意、深究,亦或者說無法相信的線,將這一切事物都聯係在了一起!
“原來是這樣。”
蘇安抬起頭,遙望璀璨銀河、皎皎彎月,眼神複雜。那漫天星辰勾勒出的,仿佛不是一個個星座,而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雖然答案匪夷所思,但在排除其它所有可能後,僅剩的那個選項不管再怎麼讓人難以接受,真相也隻可能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