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拒絕對方,就此跟許家乃至一部分都司軍官交惡,平白讓自己多出一批勁敵。
沒有第三個選項,不存在既不交好也不交惡的可能。
形勢與事態,環境與規則把蘇安推到了十字路口,他已無可能幹幹淨淨地把自己摘出去,必須做出選擇。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外如是。
蘇安微微一笑:“我這個人沒什麼長處,最大的優點就是喜歡交朋友。
“既然許營長如此看得起我,那麼我想跟許參謀長見一麵,談一談。
“必須得是今晚。”
聽到前半段話,見蘇安把稱呼中的“副”字去掉,表現出親近尊重之意,許承誌大喜過望。
等到蘇安的話說完,許承誌愣了愣,心中頓時不快。
他的父親明天就會來,蘇安大晚上的折騰對方幹什麼,態度如此倨傲,行事如此張狂,真當自己牛掰上天了?
蘇安並不逼迫,淡淡道:“我手頭上還有點事,許營長可以先打電話去問問,什麼時候有答複了再來找我。”
說著,他轉頭就走,不再給許承誌說話的機會。
來到安夏宗成員休憩的地方,蘇安不緊不慢打開車門坐進去,掏出手機,點了根煙,先後撥通王哲與張震林的電話。
一段時間後,蘇安放好手機,嘴角勾勒出一抹輕蔑的冷笑。
他是很大方,願意為了多個朋友多條路讓出一些軍功,也願意為了抓住安夏盟難得的走出東平區的機會,大力支持南燕宗。
可前提得是他樂意。
許承誌算什麼東西,一個臨陣脫逃的酒囊飯袋而已,也敢死皮賴臉、暗暗逼迫他留下個人與宗門日後翻車的把柄?
許家是在都司有些勢力,但比之黃海背後的黃家又如何?
他能親手把黃海送進監獄,讓黃家不得不損失重要財源,狼狽不堪地滾出東平區,現在又豈會受許家要挾?
他心情好的時候,樂意給對方分潤一點軍功,對方不感恩戴德的接著,還敢蹬鼻子上臉,強行把他綁上對方那條不大不穩的破船?
真當他還是剛剛走出校園,一無所有的那個高中生?
既然對方給臉不要臉,那就給他們上點顏色。
兩個小時後,許承誌冒著冷風來到小鎮外,在路邊等候驅車前來的父親許平峰。
他不是很理解許平峰為何願意連夜趕來。
他跟許平峰一共通過兩次電話。
第一通電話是他打過去的,轉告蘇安的過分要求,控訴蘇安的囂張狂妄,順便問一下許平峰該如何敲打、威懾蘇安。
至於許平峰的會答應蘇安這種事,許承誌根本沒想過。許平峰再怎麼也是都司的團副參謀長,還能大半夜的被蘇安叫過來?
遛狗呢?
許平峰的反應不出許承誌預料,大發雷霆咆哮不斷。
但許平峰比許承誌老成聰明的點在於,他會想蘇安為什麼敢提出這種要求,所以他在掛斷電話前讓許承誌等著。
他決定打聽一下蘇安的背景。
如果對方沒什麼背景,隻是仗著自己能打仗、立了點軍功,就對他們頤指氣使,那許平峰會教教蘇安,什麼是官府權威。
許承誌沒等太久,許平峰就給他回撥了通訊,全程隻有一句火急火燎的話:別亂動,我現在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