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到蘇安的眼神,李安心感覺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一陣狂跳。
蘇安的目光有些異樣,這份異樣激起了她的心虛,她認為對方一定是察覺出了什麼,否則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更加不會理直氣壯地跟張震林說那句話。
她強行控製自己,不讓自己顯得手足無措,力求不露出任何破綻。
蘇安當然察覺出了一些東西。
隻不過此情此景,不是該解釋這些的時候。
張震林很快接完電話,轉頭再度看向蘇安已是滿麵紅光,糾結委頓之色一掃而空,連聲音都變得格外洪亮有力:
“臭小子,真有你的,我知道你能幹,卻沒想到你能幹到這種程度!”
蘇安微微一笑:“張叔接到了什麼消息?”
他根本不知道張震林在說什麼,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幹在哪裏,事情並不是他做的。
他頂多可以推測事情的大致發展方向,這才能說出剛剛那句話。
但此刻蘇安不能表現出自己的無知,反而還要露出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顯得一切盡在掌握。
張震林哈哈大笑,用力拍著蘇安的肩膀道:“想不到,真想不到,正陽宗還真跟妖族有所勾結!
“降妖司剛剛收到舉報信,很大很厚的一封信啊,我的助手已經看過,裏麵羅列的證據十分強力,我們隻需要簡單查證!
“有這樣的好東西,你為何不早些拿出來,白白讓我擔心!”
蘇安不動聲色,進一步確認:“張叔確定,有了這份證據,就能對付正陽宗?”
“隻能說大有可為!”張震林大手一揮,“當然,材料雖然足夠,人證物證尚且有缺,你不是想正麵跟正陽宗開戰嗎?現在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大幹一場!”
......
正陽大廈。
落地窗外,冀州市的十萬燈火燦若星河,鱗次櫛比的大樓與長街霓虹交相輝映,落地窗內,有兩人隔著棋盤席地而坐,邊對弈邊飲茶。
“蘇安不知死活,埋伏了我們兩百戰兵,竟然還有臉提出談判。”
先開口的是坐在左邊的年青男子,劍眉星目鷹鉤鼻,既英俊貴氣又陰鷙凶狠,仿若一柄血色氤氳的利劍,“應當雷霆殺之!”
他便是劉雄的兒子,劉君翰。
就在剛剛,他們前腳得知劉思燕進入安夏宗、兩百超凡者被伏擊的消息,後腳就接到蘇安的電話,對方平靜而有力地道:
“安夏盟與正陽宗本要聯手合作,你們卻以洽談事務為名,在會麵時對我下殺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已經滅了你們那些意欲對我圖謀不軌的鷹犬,但我的憤怒並未完全消解,正陽宗若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此事絕不善罷甘休!”
劉雄撚起一顆黑棋,不疾不徐地落到棋盤上,隨意且淡然地道:“蘇安就如這顆棋子,我想把它擺在哪兒就擺在哪兒。
“他以為能掙紮求存,卻不知想法再多依舊隻是一顆棋子。他還能跳出棋盤,變成一個人樣坐在我麵前不成?”
劉君翰明白劉雄的意思,對方是說蘇安根本沒有與正陽宗對弈的資格。他點了點頭:“王哲與徐老那裏,隻怕需要一筆不菲補償。”
蘇安的電話打過來之前,王哲與省議會的徐老的責問已是先一步到來,顯然,蘇安先向王哲告了狀,王哲這才出麵想要鎮住局麵。
隻可惜,他們父子完全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
正陽宗是五星宗門,在冀州市奮鬥了百十年,今天若是連一個剛剛成立的三星宗門都壓不住,日後有誰還會敬畏他們?
失了威望,聖使交代下來的事情做不好,那才是致命問題。
“正陽宗掙了一百來年的錢,不就是要在這種時候用的?他們要多少,我們完全可以加倍給他們。”
劉雄撚起一顆棋子在指尖把玩,“人手我已經幫你安排妥當,這會兒應該都就位了,你即刻動身。
“記住,今夜之後,東平區不能再有什麼狗屁安夏宗!”
劉君翰當即起身:“父親放心,我會把妹妹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劉雄微微頷首,不複多言。
他打量棋盤半晌,國字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冷笑。
蘇安能識破劉思燕的殺局,劉雄不無意外,蘇安敢利用劉思燕伏殺他的兩百名戰兵,更是出乎劉雄預料。
做下這種事情蘇安還敢要求談判,則沒在劉雄意外之外。
伏殺超凡者是憤怒反擊也好,有心向他示威也罷,劉雄都不在意,那些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夏盟根本沒有實力與正陽宗魚死網破,而蘇安也不敢破壞王哲與徐老的生意,所以最終還是會回到談判桌上來。
但凡蘇安還想著談判,劉思燕的安全就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