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跋涉,兩人來到都司軍營。

張雨櫻花了一筆錢,拜托一名女軍官暫時照看小女孩,承諾執行完任務回冀州市的時候,再來接她走。

交代完事情的蘇安正要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回身又來到女軍官麵前,再度交給對方一遝現金:

“如果我們沒能回來,請你親自送她到東平區安夏宗,找一個叫李安心的人,對方會幫她尋到父母。”

女軍官被蘇安的言行感動,雙眸微微泛紅,接過錢幣鄭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按你說的做。”

蘇安轉身離開,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小女孩忽然從椅子上跳下,像一頭小獸一樣重重撲上來,死死抱住蘇安的腿不撒手。

蘇安跟張雨櫻蹲下身,你一言我一語好一陣安撫寬慰,終於讓淚眼滂沱的小女孩戀戀不舍地鬆開手。

再度站起,將小女孩抱回椅子上的時候,蘇安眼角餘光瞥見窗外院子裏的情景,目光倏忽一凝。

軍營的連長正在送一位客人上車,兩人交流熱切。

連長蘇安自然不認識,但他認識那位客人。

黃嶽文!

蘇安敏銳地察覺出異常,黃嶽文上的那輛車沒有任何巡捕房標識,且車隊開出軍營後,也不是向冀州市行駛,而是奔著混沌之地的方向而去!

走出軍營,目送黃嶽文的車隊遠去,蘇安眼含殺機地對張雨櫻道:“我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事情顯而易見:黃嶽文不是社會宗門成員,不用出城執行任務,巡捕房更不可能在混沌之地有公幹,那他帶著兩輛車是要去幹什麼?

“你想跟蹤他?”張雨櫻饒有興致地問。

“能不能跟得上?”蘇安反問。

如果是開車去追,那肯定能跟上,蘇安這麼問的意思,是指能不能徒步跟上。

張雨櫻對嶺東行省的荒野十分了解,她回想了一下周邊的道路網絡:

“如果他們是去流兮鎮、無雙城方向,我們抄近路能跟上,甚至可以提前抵達目的地;倘若他們是去別的地方,那我們就沒轍。”

蘇安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危險莫名的弧度:“那就看天意。如果天意讓我堵住他,那就讓他埋在這片荒野中好了。”

他有一種預感,能夠幹掉黃嶽文的預感。

原本他沒可能碰到黃嶽文,但半途對小女孩的施救,讓他折返回了都司軍營。

既然天意讓他碰見黃嶽文,那為什麼不能是黃嶽文也會去流兮鎮呢?

蘇安跟張雨櫻立即起程,這次他倆加快速度,一路緊趕慢趕,黃昏之前就已抵達流兮鎮附近。

在公路分叉口附近的一座土丘上停下腳步,蘇安與張雨櫻就地休整準備戰鬥,同時密切監視公路上的來往車輛。

土丘距離流兮鎮還有十多公裏,但公路在此有分道,直行向北是流兮鎮,轉彎向西是無雙城,等在這能兼顧兩種可能性。

蘇安並不擔心黃嶽文的車隊在半途遇到麻煩,被匪盜襲擊,他們既然敢開車趕路,就說明他們有確保安全的依仗。

混沌之地不乏高手強者,莫說戰兵,戰將來了都未必能活下去,能保障安全的不是實力,而是門路、關係。

約莫半小時後,有從北麵行來的兩輛裝甲車,在分叉口轉彎去了東邊。

張雨櫻奇怪地道:“東邊隻有一段土路,一兩公裏後就到了頭,荒無人煙,怎麼會有車去那邊?”

蘇安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現在,我感覺黃嶽文一定會過來。”

果不其然,十幾分鍾後,黃嶽文的兩輛車出現在公路盡頭!

來到分叉口後,他們居然也轉彎向東,駛上了土路!

“這兩撥人要在東麵碰頭?”張雨櫻反應過來,“黃嶽文不是要去流兮鎮裏,而是跟人約在荒野中相見?

“他們到底打算幹什麼?”

蘇安對這個情況不感到意外。流兮鎮畢竟是混沌勢力的地盤,進了城裏如果遇到什麼危險與埋伏,黃嶽文跑都跑不出來。

而在四麵開闊沒有人煙的野外與人相見,安全性無疑大很多。

蘇安無法預知黃嶽文具體打算幹什麼,但用腳指頭想也明白那必然是見不得光的事,“摸過去看看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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