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搖晃著腦袋，將眸光自漆黑魔手上收回。
早在宋祁境界尚低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感受到王境有這般壓迫力。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
隨著境界越高，各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碧霄娘娘的眉頭向上豎起：“你到底是如何修行到聖境的？”
宋祁同學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偏偏他又不好反駁。
類似的話，宋祁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一入王境，返璞歸真。”
“越是底層的修士，便越無法感受王者偉岸。”
“相反，境界越高，能‘看’見的便越多。”
“越知自身如一粒浮遊。”
宋祁恍然大悟。
這也沒有誰跟他說過啊。
說白了就是境界越高，便越能感受到更高境界修士身上流轉的偉力。
生靈是“道”最佳的載體。
修行到王境之後，“道”會開始不受抑製的外顯。
凡人看不見道，隻要不是王者刻意顯化偉力，那麼凡人便不會受到影響。
而隻要踏上了修行之路，哪怕是一境的小修士，也能看見“道”的痕跡。
懂得越少，壓力越小。
懂得越多，壓力越大。
尤其是王者開戰時，無法再壓製“道”的自然顯化。
很多修士隻是瞥一眼高重天王者的“道”，自身便很有可能崩潰。
“嗬嗬……”
漆黑的枯瘦身軀完全自虛無漩渦中掙脫出來。
它空蕩蕩的眼神閃爍出冰冷而邪惡的光芒，看得宋祁從腳底板涼到天靈蓋。
要不是有碧霄娘娘擋在前麵，宋祁估計要被這玩意活生生給瞪死了。
“要化完整的執念身了嗎……”
碧霄娘娘低語，神色淡然從容，似是完全沒有將這具古屍放到眼裏。
執念身的知識，宋祁倒是了解。
半聖層次的強者在死後，若是有強烈的執念不散，並且在滿足一定客觀條件後，便可留下執念身。
如果隻是靈體層次的執念身，便隻能繼承生前的部分戰力。
如果執念身的肉身尚存，執念與肉身合一，便會擁有生前的全部偉力，甚至更進一步。
隻不過那時的他，再也不是生前的他。
他隻會按照執念行事，待執念散去，便會重歸天地間。
眼前的這具古屍，很明顯是古神族的高位王者。
像是聖族在巔峰時期，有百王同世齊輝。
那麼古神族建立古天庭時，恐怕會更加強大。
一重天駐守一尊王者，再為正常不過。
古神族受到神秘詛咒而覆亡，那麼這尊王者在死前絕對是怨氣衝天，堪比現世007牛馬。
腦子裏的執念不是毀滅世界，就是毀滅蒼生。
所以這東西……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負能量聚合體。
但聽碧霄娘娘的意思，他的執念尚未與肉身完全合一。
這是被碧霄娘娘給提前逼出來了？
“如此汙穢之物，當真是髒了皇祖的創法地。”
碧霄娘娘青絲飛舞，一道又一道雷霆符文自身旁若隱若現。
原本碧霄娘娘還在思索，要不要完全遵循皇祖的意願，就將創法地留在此間。
但現在看來，這一整座秘境都留不得了。
或許在遙遠的太古時代，這一處古天庭遺跡也是靜謐祥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