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竊以為為今之計不可緩攻。為何?今時不同往日,往日緩攻當然是良策。今乃大爭之世,淮南劉安舉旗對抗長安劉徹;匈奴陳兵二十萬準備再次西征;衛氏朝鮮勾結南、北沃欲意反攻幫助肅慎富國;夫餘內部多起波瀾,隨時有反複的可能。”
“你說下去。”
“天下大勢所趨者,惟強者快速擊敗周邊對手,使得周邊相對安穩,領地不受威脅,如此才有向外擴張的條件。今日大勢極像春秋時期,無一方絕對霸者,凡有宏圖之誌者無不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林斌對局勢的把握絕對不高,他聽到“春秋時期”時不自覺地怔了怔,心想:“現在的局勢真的有呂炎說的那麼複雜?”
“……,淮南一係被長安天子牽製乃至威脅。劉安必要攻占周邊郡縣,唯此方有一線生機,若無法攻下六安和九江,淮南不過一魚肉爾,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如此劉安必然不惜血本強攻六安和九江,此是君上所定之聯盟條件。想必君上早已判斷若六安和九江在天子手中劉安必要覆滅?”
林斌莫測高深的笑笑,他那時隻覺得九江有竇嬰把守、六安有李息防禦,這兩個地方都是囤有重兵,且是直接威脅淮南首府,劉安如果不是活膩了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會強攻,既然劉安能夠強攻下六安和九江也就說明淮南軍的戰鬥力不弱,與不弱的勢力聯盟才符合漢部的利益,所以才開出那個結盟的先決條件。
蒙詔眉頭一挑有點怪異的笑了笑,他基本上可以肯定林斌有點不願意去參加漢國的內戰,漢部的策略已經改變為專著內政,雖然對外戰爭沒有停止,但是相對於過去的大動幹戈,動不動就三個軍團或者五個軍團全上,這次則是顯得太過平淡。
拿對臥榻之側的衛氏朝鮮來說吧!第一次攻伐衛氏朝鮮的軍事行動失敗了,按照林斌過去的性格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起兵打過去報複,這次則顯得很反常,林斌非但沒有大舉報複反而選擇拿衛氏朝鮮練兵。
以上都可以證明林斌已經意識到內部穩定的重要性,而林斌認識到這一點恰恰是漢部許多人感到欣喜的原因,畢竟有那麼一句警世真言:“國之雖大,好戰必亡”
無可否認漢部現在不是國,綜合實力也算不上強大,或許應該說漢部的軍事實力很強大,但是文化、經濟卻是弱的可憐,如果不把重心稍微從軍事方麵調整一些到經濟和文化上麵,漢部強也就隻能強在林斌這一代,第二代會遭到經濟、文化弱的巨大影響,第二代沒有改變那麼第三代、第四代,第……能不能有第五代都還難說!
呂炎見林斌不反對又繼續往下說:“君上不想淮南一係如此之快地被劉徹滅掉,那麼隻有設法增加劉安的實力。如何增加劉安的實力呢?唯有君上從北方給劉徹增加壓力,使劉徹無法全力剿滅劉安。”
林斌很想解釋沒有想給劉徹壓力的想法,其實根本不用他去施加壓力,漢國南方的南越早已經動手給劉徹增加壓力了。
事實上目前漢國的壓力很大,大到讓那位年僅十八歲的天子有點焦頭爛額……
淮南反了、廬江反了、衡山也毫無意外的反了,原來太子(劉榮)的封國,和舊太子關係好的諸侯跳出來指責劉徹殺兄奪位也要造反,個別的諸侯王不甘寂寞的想加進去唱戲。整個漢國除了三輔、京兆、原來的梁國支持天子劉徹外,基本上都有不軌的行為,遍地烽煙是遲早的事情。
朝堂上的門閥勢力因為內戰利益受到損害也在施加壓力,他們的口號是:“為了家族不惜一切!”,當然包括站到造反的諸侯那邊去與天子作對。
竇氏門閥集團更過份,他們就是一些鼠目寸光的蛀蟲,亂到這份上了還在亂攪和!一幫酒囊飯袋吵鬧著要當那個大夫、某個將軍,仿佛他們不出仕漢國就要亡了,實際上如果這幫酒囊飯袋出仕漢國才真的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