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和春香呢?”
燕子漸漸不哭了,但她仍然把林斌死死的抱住,像極不抱緊一點林斌會突然不見了那般,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眸裏盡是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重要、可以依靠的人。
“我……有點口渴。”
燕子猶豫著就是沒有放開林斌,她現在是一隻被嚇壞了的小白兔。
“夫君已經昏……昏睡三晝夜。統領和甲統領回來知道夫君昏睡不醒後派重兵把守,召喚來軍醫查看,軍醫言道‘王因冒雨作戰,中了風寒,雖昏睡不醒,但脈搏強勁有力,不出三日必醒’,然後又開了幾服藥,但是煎了夫君口齒緊閉無法喂食,奴……奴隻有口含喂之。兩位統領心係夫君安危,嚴令不允許任何人進賬。後霜火急趕回,派人將秋菊和春香監押,說是秋菊和春香曾經是婧公主的奴婢,與夫君昏睡不醒脫不開關係,如今……秋菊和春香恐怕已被嚴刑拷打……”
林斌納悶了,他先是捂住燕子的耳朵,隨即大吼:“來人!”
帳簾飛快地被拉開,呂炎、甲賀、陳汐、蒙詔、霜、燕戈、韓安、陳道……等等十多位將領一呼啦衝進來,每個人臉上都是狂喜表情,而統領們狂喜至於似乎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
林斌沙啞著嗓子:“水!”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呂炎和霜,兩人快步衝向旁邊的水壺,兩張手同時握住水壺,他們彼此相視,呂炎看到霜一幅‘你搶就殺了你’的表情做出讓步,他選擇去拿起木樽,這下霜隻有水壺沒有盛水的木樽,立刻傻眼。
“磨磨蹭蹭什麼!我說水!”
最後呂炎和霜兩人啥事都沒幹成,端水的任務被陳汐光榮而又艱巨的接過去。
林斌一下子像灌水牛那般的喝了足足三四壺水,他邊喝邊掃視部下,看到重要將領全在,開口問:“匈奴人全線敗退了?”
將領們彼此又是一陣相視,似乎是由誰出來都不對,最後眼光落在了五軍統領們的身上。五軍統領還是納悶的彼此相視,誰都沒站出去說話。
階級觀念深入人心的時代,越是重要的東西,站出去說話的人就代表身份越高,統領以下的將領自認沒有說話的資格,五個統領身份相等誰都沒有高誰一頭,站出去就意味自以為自己比其他統領地位高那麼一點點,最後隻有幹瞪眼等林斌指名道姓。
林斌知道這些人腦袋裏麵在想什麼,他們正目光炯炯地等待自己點名,看哪名統領在自己心裏的地位比較高。林斌明白怎麼去駕馭麾下的將領,從不讓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頭,那樣會引起很大的麻煩,他偏偏就不點五位統領,而是看向燕戈。
燕戈一愣,他能夠感受自從林斌將視線定在自己身上時,周圍統領、副統領、隨軍參謀眼神裏的訝異。他心裏不斷叫苦,但卻是不能不答……
“回王的話:匈奴右穀蠡王庭部、右賢王部、等部落軍隊依然敗退,據悉乃是往高闕方向撤退。菰渾部、屠申部、澤延部、黑羊部等賀蘭山部落駐紮於廣牧前方未走。另,炎地戈漠後方的羌族軍隊仍然沒有動靜。”
林斌點頭,複而看向蒙詔。
蒙詔向前踏了兩步,嚴謹抱拳:“斥候回報:羌族放棄穿越沙漠的準備。末將以為,羌族主將該是獲悉匈奴戰敗的事實,自覺無法與我軍抗衡,所以選擇原地不動。”
林斌還是點頭,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像極一把刀子抵在呂炎的脖子上。
呂炎表情一僵,他同樣邁前兩步抱拳,但是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林斌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問呂炎什麼,該給部下留麵子的時候,林斌從不在眾人麵前給任何一個部下難堪,他隻是給呂炎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後轉向霜。
霜卻是不明就裏,愣愣地踏前兩步,遲疑道:“這個……?卑下無事稟告?”
林斌抬手招了招,燕子很配合的想要讓開,不料林斌卻是突然伸手阻止,等霜靠近了,林斌問燕子“秋菊和春香能服侍好你嗎?”,問得燕子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連忙直說“能”,這下林斌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斌讓霜俯下身子,“把秋菊和春香放了。”
霜感覺自己的脖子直冒寒氣,他怔怔地看著林斌,沒有看見凶神惡煞般的表情,林斌在笑,而且笑得很溫和,像是在褒獎多過懲罰,忙應“喏”。
沒有上位者會不喜歡忠心耿耿的屬下,霜隨林斌一路走來幾乎是使命必達,從來都沒有違抗過林斌的任何一道軍令,為人有些容易犯傻,但卻是忠心不二。這樣的部下不是拿來責罰而是應該好好對待,籠絡好了,這種部下往往願意為上位者擋刀片子而不皺半點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