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當戶率騎而出,他們也現學現用,左當戶帶著約三千騎兵進行小迂回,右當戶領著約五千騎兵筆直向前。
左當戶在進行迂回時發現敵軍後麵根本沒有人在監督,期間又挨了幾波箭雨,匈奴騎兵不能和五軍相比,匈奴騎兵身上最好的防具就是皮甲和一塊係在手肘的牛皮盾,幾波箭雨射翻了近三百騎,導致迂回的隊形稍微亂了一下,不得不放慢馬速重新調整。
右當戶已經接近立陣靜待的仆從軍和奴隸軍,他留了個心思沒有按照右賢王的命令高喊招降,而是率領騎兵在外圍遊弋,時不時利用戰馬的速度對敵陣發射箭矢。
列陣的仆從軍和奴隸軍沒有操演過軍陣,簡陋的陣型再加上沒有穿戴甲胄,士兵隻能挽弓還擊,粗糙的步弓射程不占優勢,他們在匈奴騎兵的一波波箭雨下死傷慘重,沒有紀律性可言的奴隸兵慌亂起來,整個陣型變得扭曲。
要衝破連輕步兵都算不上的仆從軍和奴隸軍立起來的軍陣不難,但是右賢王給的命令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要找回剛剛失去的麵子,無形中加大了匈奴騎兵的作戰難度。左、右當戶在仆從軍和奴隸軍的軍陣旁邊轉悠了一圈又一圈,終於找到機會進行招降,喊的話也是千腔不變,承諾無數好處。
招降注定不會有什麼作用,草原人和西域人文化的差異是一方麵,還有便是社會結構的差別。兩個也是完全不同的處境:西域人是半農耕、半遊牧的社會結構,他們的家園被匈奴人破壞,親人和國家在匈奴人的鐵騎下蹂躪,無論如何為匈奴人作戰最終也擺脫不了奴隸的身份,他們打從心裏就不願意為仇人作戰;五軍麾下的仆從軍則不然,這些已經初步得到承認的士兵有作戰的動力,隻要拚死作戰再立下一寸軍功就能夠成為部族的一員。仆從軍監督的奴隸軍也有一份憧憬,他們立下戰功會被吸收進了仆從軍,在仆從軍的序列立下戰功就可以得到部族成員的身份,這一切都在說明那不是一句空洞的承諾。
有時候製度能夠讓一個懦弱的民族變得堅強,何況乎這些本來就好鬥的草原人?
左、右當戶沒有得到回答,一怒之下合兵發起衝鋒。
監督奴隸兵的仆從軍呼喊“鎮定”沒有效果,看到敵軍發動衝鋒,仆從軍開始用手裏的兵器說話,砍翻大量自亂陣型的奴隸兵後陣勢才算穩定下來。然而,他們注定無法抗住匈奴騎兵的衝鋒,陣勢被一擊而破,展開了混亂的廝殺。
前方廝殺激烈,慘嚎和號角聲不斷,身在後方的林斌表情卻極為平淡,奴隸兵是用來被消耗的炮灰,他打算就這麼和匈奴的大軍在北新繼續耗下去。他一如既往的需要時間,隻要整個大戰略的部署完成,才能保證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按照呂炎的理解,林斌暫時沒有和匈奴正規軍作戰的想法,這一點被認為正確無比。以五軍目前的情況而言,剛整合好的五軍和匈奴正規軍作戰必然會損失很大,林斌也就隻有這麼些家底,可謂是減少一分就失去一份生存的保障。最主要的是,呂炎絕對不想讓漢國占去一絲便宜!
虎軍和豹軍向後撤退,他們撤到廣牧補充足夠的水和食物,隨即馬上向北邊開拔。按照整個大戰略的部署,虎軍需要在一天之內疾行百裏,到達後世被稱呼為‘五原’的平野,然後向西麵繼續開進,停留在娑烏原休整一天;豹軍則是直接行軍至陰山邊上,靠山行軍,穿插到高闕附近潛伏起來,襲擊高闕後轉向南下與虎軍會合,並於七月二十一日從後方向東北方向運動,一邊尋找先前深入匈奴本土的甲賀等部、一邊尋找戰機,配合神策軍與匈奴軍隊進行會戰。
整個大戰略的基礎是建立在神策軍能夠把匈奴主力拖住的前提下,這有一定的難度,畢竟依稚斜和稽善都不是泛泛之輩,他們現在頻頻吃虧是因為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作戰方式,等待這兩人熟悉了林斌的作戰方式,那時林斌的優勢就將不存在。
右賢王看到前方的招降毫無進展,演變成攻陣戰,心裏本來就窩火,聽了中行說的建議,他咆哮:“河朔是右賢王部的土地,我不同意讓出去!”
河朔肥美異常,右賢王之所以能夠在幾十年裏變成除了單於庭最強大的部落正是因為如此,失去了河朔也就代表臨時會集在右賢王部羽翼下的部落會另外尋找靠山,以實力說話的草原,沒有了會集在右賢王部中小部落,右賢王部實力將會遭受嚴重打擊,那時候稽善就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