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開拔,肅殺之氣伴隨著震天的馬蹄聲霍然而起,磨刀霍霍的騎兵手安放在刀柄之上,他們直視前方隨著胯下戰馬的馳行而在上下擺動。這是整合部族後第一次對外發動戰爭有著非凡的意義,更為重要的是在這場戰爭中即將產生部族的第一批貴族,階級也將依照軍功劃分,戰士們都卯足了勁準備殺人立功,以期能在部族內有好一點的地位。
驅趕牲畜群雖軍開拔的牧民揮舞著長鞭,卷起來的鞭子被甩出去,鞭身延直‘啪’的一聲抽在牛或是羊的身上。在牲畜群的側方,駝扶輜重的劣質馬身上掛著包裹著兵器的皮袋子,牠們將保證軍隊兵器的供應。
前一段時間虎豹騎軍搬空了雁門關隘的兵器庫,獲得了大量的箭矢;搬回來的戈矛幾乎沒有人用,全被化掉重新打造成騎槍,甲胄等護具則是已經被分發下去,但是由於甲胄少人多,隻有勇猛的戰士獲得。
穿上了漢軍樣式甲胄的騎兵看去其實與漢軍軍卒沒多大的分別,穿著漢軍甲胄的騎兵自成一列,行軍在整支軍隊的最前方,這些是被公認最為精銳的戰士。
兩陣軍列的後方,一萬五千名還是穿著草原皮革的戰士,他們眼饞於那美麗實用的甲胄,心裏無數次許願能夠多砍幾顆腦袋換取。林斌的獎罰製度與先秦無異,同樣是以斬敵首級計算。這樣一方麵是好辨認、一方麵是能刺激戰士的血性,鼓勵戰士拚死殺敵,其實他就是沒辦法一時間弄出那麼多戰袍和甲胄,算是變相的拖延時間。
或許很諷刺,在部眾確定自己的部族名字叫‘漢族’後,一致要求擁有一杆能夠代表族群的戰旗,就這般,數十杆黑色為底、上書一個大大‘漢’字的戰旗被連夜做出了,並按照習慣送交到中軍大帳,讓林斌挑選出代表王旗的樣式。
當林斌看到與漢國軍旗隻相差顏色的‘漢’旗時,他隻是愣著一下就隨意挑了一杆帶有金色柳絮的龐大戰旗。他知道用這樣的戰旗某些人肯定要有意見,如比既然不願歸漢為什麼又要用‘漢’字戰旗,但是誰規定不願意歸漢就不能用‘漢’字戰旗了?林斌本來就沒有想過要為劉姓皇家的王朝而戰,他雖然沒有高尚到為了整個民族高聲呼喊什麼壯烈的口號,但是選擇歸屬感強烈的軍旗,他認為沒有錯誤。別人想說什麼就說去!
此時,每一個軍陣前方都是豎立起一杆‘漢’戰旗,它們隨風飄揚,看得張騫等人直苦笑,“這算甚子事?”,大部份人認為林斌果然和傳言相同,做事根本不顧規矩、不受約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張騫心有所思。他看著被五百具裝重騎拱衛在中間,立於一旁看地圖的林斌,嘴角勾起微笑,隨即搖搖頭繼續和劉婧在低聲交談。
“公主如何看待此事?”
“本宮以為:斌君乃有歸漢之心,隻是朝中某人逼得過甚,如今才會如此。”
“騫深知漢負林將軍良多,但是今上用計,我等苦之奈何?”
“彘兒乃是為國,本宮不加品論。”
“苦了公主,望日後林將軍能知公主心意,重新合好。”
“難,難於上青天……,那榆木腦袋太過木納,受不得刺激,今才有拒絕封賞之事發生。”
“騫既已答應公主,必不會將林將軍拒絕受封之事回報,隻求公主能盡快壓下此事,不然……”
“本宮省得。”
經過一天行軍,在隔天傍晚林斌率領的兩萬騎軍在虎澤下遊的平原與陳汐部會合。
陳汐也不去問那杆軍旗是怎麼回事,見到林斌的第一句話就講:“大人,燕戈部、林炎部傳來緊急軍情!”
先行的三部騎軍分開三十裏立營,這是林斌在事先就有交代的軍令,此舉是為了盡可能的觀察先秦部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甲賀傳來情報,匈奴和羌族人和諸多小部落組成聯軍,揮兵五萬攻打先秦呂炎部!”
林斌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匈奴和羌族人為什麼去攻打呂炎部?”
陳汐愉快極了,“據甲賀回稟:乃是為上次先秦與匈奴、羌族、鮮卑族、羯族、氐族、丁零族聯盟,先秦在匈奴、鮮卑、羌攻陣之際按兵不動,後又引兵退走,匈奴人狂西狂將戰敗歸罪於先秦呂炎部,公布了‘呂炎’破壞了草原神聖的契約規矩,這才招集人馬攻伐,有多數勢力響應。”(詳情請見第四卷《修我矛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