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隊很快集結完畢,在林斌的率領下朝東南方向的那片林子前進。
夜幕行軍,不會缺少荒野上狼群的‘嗷嗚——”吼叫聲,這是被百騎奔騰的馬蹄聲吸引,在夜幕中行軍最怕的便是被成百上千的狼群盯住,所以必需準備火把,若有火光狼群隻會在外圍嚎叫不敢靠前。
林斌早已經習慣這樣的行軍方式,對四野發綠的狼眼視而不見,他甚至有些喜歡在危機四伏的環境,總覺得這樣能夠讓頭腦變得很清醒,可以想到很多日常所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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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急趕,直至警戒的斥候現身引路,他們才放慢速度。
林斌瞧見了前麵的火光,靠近了可以發現雲趙、蕭雨率領的豹騎將一股人圍在中間,在側邊是無人看顧的車架,某些車架遮布被撕開露出酒壇、錢帛、布匹等物。雲趙是純粹的武夫,不會下令軍士檢查車架,唯有相對比較機靈的蕭雨會擔心漢軍是不是耍陰謀在車架埋伏士兵,這才下令檢查。
蕭雨見自家大人前來拍馬而上,“大人,漢軍戰鬥人員不足一百,其他皆是車夫。”
林斌隻是“喔”了一聲就沒了下文,他在第一時間接手指揮權,命令圍住漢軍的豹騎撤圍,由雲趙和蕭雨負責警戒,這才驅動絕影慢慢地向前。
張騫當然也看見林斌了,他是一個十分執著的人,一旦被賦予什麼使命總會想盡方法完成。
在得到虎豹騎軍的軍營是空的,林斌已經率軍離開的消息,漢軍負責的幾個人進行了緊急的商談,對林斌選擇離開感到鬱悶的同時又十分壓抑,一個自認為可行的應對方法被商量了出來。
李廣個人十分同情林斌的遭遇,認為林斌是看透某些人的用心自覺鬥不過才選擇離開,不建議帶兵追趕。
張騫身為天子近臣不能多說些什麼,他個性執著到有些偏執,認定的事情沒有一個結果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同意李廣的建議,覺得帶兵追是沒什麼好處,不如表現善意追上來,看看是否能挽回一點什麼。
張騫旁邊站著兩個全身罩在鬥篷裏的人,她們看見林斌的身影不自覺地向前踏了一步,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發出清脆的“呀”聲,其中一人猶豫著向後退了幾步像是要躲進人群。
林斌靠近了一改常態的跳下戰馬,他筆直而走,用眼睛看來的都是一些什麼人。他觀察的第一個人是張騫,這名中國曆史上第一個走出國門出使塞外的‘漢使’,嘴裏念叨:“這人也算膽大,敢揭榜出使,不知道是不是被劉徹逼的?理想很遠大,可惜出使不成反倒被匈奴人抓了,在匈奴替人家養了十幾年的馬……”
林斌心情大好看什麼都覺得順眼,瞧見兩個熟悉的嬌小身影馬上猜出那兩人必定是劉婧和劉奕翠,雖不知道她們為什麼也跟過來,懶得想那麼多,溫和的對著她們的方向釋出微笑。隨後,他筆挺地站在張騫前方約五步的距離。
張騫是一個倔強的妙人兒,他見林斌站定,從懷中掏出聖旨:“天子傳詔:林斌接旨!”
林斌樂了,眼前這位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沒想到一見麵呢,話都沒說兩句又執著要念旨了,隨口應了句:“噢,遞過來吧。”
豹騎將士聽見自家大人回答的語氣帶著笑意,他們竟是哄笑出聲,惹得立在張騫身後的頭戴紅色羽翎的禁衛怒目相視。
張騫也是露出怒容,剛要發作卻是聽見身後有人輕咳了兩聲,下意識轉頭看去,看見劉婧踩著小碎步走過來,一把搶過聖旨,張騫愣住之際劉婧已經直直向林斌走去。
“這……這!”張騫要阻止又是被人拉了拉一角,這次換成了翁主,“你們為何如此!?”
劉奕翠半掩朱唇,笑道:“念之無用,對麵那位聽不懂。”
張騫:“……?”
劉奕翠知道劉婧這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做出這麼件荒唐事,她自然是要幫一把,“由南宮去念可好?”
張騫張張嘴巴表情鬱悶的點頭,皇家的人都不在乎皇室威嚴了,他一位小臣能怎麼樣?
劉婧心情無比緊張地踩著小碎步往前走,她從張騫那裏得到了一封劉徹親筆家書,篇幅很長,寫清了所有利害關係,她亦知道了自身的處境。可以說,她能不能得到林斌的原諒關乎到自身以後的命運,這才鼓起勇氣去爭取、去麵對。
當今天子劉徹似乎早猜測到林斌會選擇遊離在外,畢竟林斌從一開始就十分抗拒前往漢國國都長安,這樣表達出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劉徹擁有龐大的智囊團,如果連這點都無法猜出來就不配當一國之君。劉徹現在沒有太大的力量,無法做出任何行動,隻有選擇性地沉默,靜看公孫門閥和蘇氏門閥在竇氏門閥集團的操控下對付林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