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婧先是福身感謝,“如此婧便放心了”複道:“君若有所需,且告知婧,婧必允之!”
或許連劉婧都不明白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她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在別人認為不可能的條件下獲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產生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強烈依賴感,就好像眼前這個男人隻要肯做承諾,必然就會辦到一樣。
林斌還真的需要劉婧幫忙,“你有沒有辦法弄來邊塞各郡的地形圖?”
眾所周知,如果想要遠襲的話就需要依借對地形的熟悉,不然所謂的遠襲隻能是笑話,而古代對地形圖的保密程度也被各國最為重視,一般不輕易示人。
林斌想要從西河率軍迂回攻擊鮮卑、烏桓等入侵軍隊,那麼當然是需要好的軍事地圖作為先決條件,他也不是要與鮮卑、烏桓等入侵軍隊死磕,而是想等鮮卑、烏桓等族出兵後率軍去攻擊他們的老巢,逼迫敵軍撤退援救老巢。
劉婧不知道林斌的打算,以為是要利用高強的機動性和異族在各郡遊鬥。她考慮了一會,猶豫說:“婧可讓人找來定囊、雁門、代郡地形圖。”
林斌頷首,“這些就足夠了。”說著抱拳欲走。
劉婧再次喊住,“君是否有話未對婧言明?”
林斌自覺該說的全說了,不知道劉婧是在說些什麼,露出迷惑表情。
“噯……”劉婧走近了,羞紅著臉,煞是魅人,她支支吾吾問,“君以為婧如何?”
林斌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婆娘露出扭扭捏捏的神態,禁不住樂了,“除了刁蠻一些,其它還好。”
劉婧低頭輕語:“與之族姐作比,君……”
林斌正好看見公孫宏走上馬道,隨意答“兩個都還好”,說完徑直邁步向公孫宏走去。
劉婧由於低頭的原因,視野可及就是自己的胸脯,她沒看到林斌離去,徑直還在問“若定要作比呢?”,許久聽不到回答,抬頭卻是看見那榆木腦袋在一旁和人交談甚歡,羞怒交加“林斌,你是混蛋!”,跺跺腳在侍女的擁護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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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兩千兩百三十之數,宏以為……”公孫宏說到一半聽見劉婧怒喝,他轉頭看去,正好看到劉婧甩袖怒走。他心裏偷笑,裝出迷惑神態:“婧公主這是……?”
林斌給出了標準不過的答案,“那瘋婆娘發春呢,不必理會。”肅然道:“繼續彙報你的。”
公孫宏表情怪異極了,“呃?咳……咳咳,這……,這個……宏以為大人所設之法大善,如此一來可讓士卒得到實惠,二來可增加我方戰力。”他話鋒一轉,“此法雖善,但不知大人有何定策可讓歸順者服從?”
老實說,林斌也沒有多大把握,畢竟歸順的都是孤家寡人沒有什麼牽掛,若是硬起心來從背後捅刀子也隻不過是自己被處死罷了。
“所以我要讓你們想出一條完善的製度!讓那些歸順的人心有牽絆,在想要反複的時候去想如果自己反了,他牽掛的人或物會不會受牽連!”
“大人是說,設法讓其有牽掛?如此好辦!我等若再出戰可掠其婦女,獎賞將士,將士有餘可送予作戰勇猛的隨戰仆從,如此一來不但可令隨戰仆從每戰爭先,日後有了妻兒也定然不敢再行反複。”
林斌滿意點頭,但他認為光是這樣還不夠。
“目前所要解決的是已經歸順的仆從,光靠殺戮不能解決問題。”
“宏有一法,不知可行否?”
“說!”
“卑下竊以為,新近歸順之輩種族繁雜,可借此番備戰,讓士卒率仆從出城狩獵,令其所劫搶之物七成歸於軍隊所有;將士獲其兩成;獨留一成作為賞賜,仆從本為劫搶蠻徒,必心喜,可減其恨意。”
林斌原本就有想過這樣的製度,但是一直沒人和談起,霎一時間從公孫宏這裏聽到這麼一個超時代的強盜理論,感到非常驚訝。這條軍規要是被執行下去,可以想象不光是隨戰仆從,就是麾下將士以後作戰也必定會更加賣力,畢竟人都有生老病死不可能一輩子當兵,誰不想卸甲歸田後過富裕的生活?
問題是……
“附近該肅清的全部肅清了,哪裏還有什麼人給你搶?再則,現在也不能讓士卒出城,而是應該讓他們訓練自己的隨戰仆從,盡快熟悉這種製度。”
林斌一直相信凡事不能太急,飯一口一口來吃才不會被噎住,他現在的時間不多,首重的是對軍隊進行修整。按照林斌和許多人的估計,鮮卑、烏桓等族最遲會在這個月的月末發兵,考慮到春末降雨季節的因素,鮮卑、烏桓等族的作戰周長不會超過兩個月,可以判斷他們不會深入漢境。
“我們有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半個月內一定要把先前歸附的馬賊整合成戰力。另外,你也看到了虎騎的戰力,認為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公孫宏仔細思考,複答:“虎騎恐也隻有大人能夠駕馭。”
“什麼意思?”
“虎騎皆為具裝重騎,若無戰術輔助,對陣輕騎並無甚優勢。卑下竊以為虎騎之利在於甲厚、器長、重量,衝鋒之時勇悍睥睨。不知大人可有想過,若敵軍避而不戰,虎騎如何爭鋒?”
“說完!”
“宏之所以認為隻有大人能夠駕馭全乃實情。大人善布陣,靈機應變之法,可無視諸多不利條件,領之有利,若不善布陣又不懂戰術之人,定不敢領。”
林斌知道公孫宏說沒人能領是實情,虎騎的機動性是不比輕騎快速,如果沒有好的戰術輔助,還真的沒有什麼優勢。具裝重騎本就是被用來打硬仗的騎軍,出動就意味要一決勝負,沒有輕騎配合拖住敵人的話,在空曠的草原確實不占優勢。
“虎騎建製不需要加大,保持目前的規模就可以了。”
“然也!”
當夜,林斌下令全軍狂歡,期間又公布新的賞罰軍律,士卒聽後明顯歡喜異常;那些文官對於繳獲分配也沒有異議,畢竟大部份都歸於軍隊,而軍隊的後勤又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唯獨對心賞罰軍律有意見的人是劉婧,她像是刻意要找林斌的麻煩一般,一有機會就出言怒斥,弄得在旁的諸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林斌知道劉婧是在尋機報複,不以為意,仍是笑嗬嗬應對,隨意交談兩句繼續和部屬商議軍務。
現在,劉婧就故意將手中樽盞之內的濁酒潑灑到旁邊的林斌身上,一陣銀鈴笑聲,示威似得瞪著林斌,像極要把林斌吞噬入腹。劉婧本以為會像往常聽到一句“你這個瘋婆娘”,沒想林斌光顧著與甲賀笑談根本不予理會,她失望之餘變本加厲,趁林斌斜身抓起樽盞欲飲之際故意碰倒跪坐在旁的侍女,使得侍女驚呼著撞在林斌身上,樽盞之內濁酒潑灑幹淨,林斌終於轉頭看她。
侍女心驚膽顫想賠罪,林斌不理侍女,怒瞪劉婧,“你夠了沒?別逼老子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