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容祈以為小叔不會開口的時候,君陌非幹澀的聲音,卻是突兀地響了起來,“小祈,你知道撞了自己命依的那種感覺是什麼嗎?”

君容祈一窒,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那一瞬間,就好像天崩地裂一樣,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無,心髒就好像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似的,眼睛隻能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個身影而已。”君陌非幽幽地說著,像是在對君容祈說,卻又更像是自言自語。

“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自己的命依,而那個人正陷入困境中的話,那麼我會用自己全部的能力,去幫助她擺脫困境。可是卻沒想到,讓她真正陷入最大困境的人,竟然會是我自己,而我……卻沒有辦法去做什麼。”他所能做的,或許隻有等著,等著她有一天會睜開眼睛,會甦醒過來。

“小叔,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道路現場的監控,也顯示了她是自己衝出馬路的,和你無關……”君容祈道。

可是君陌非卻眸色中一片灰暗,“無關嗎?剛才我在手術室外,無處次的想過,如果我開得再慢一些,如果我能夠更早一些踩上剎車,甚至於,如果當時我選擇了另一條路,而沒有往這條路開,那麼她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寧可不曾遇到命依,也不希望,命依是現在這個樣子。

君容祈靜默著,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不能去減輕小叔的這份自責。

隻有同樣承受著血脈詛咒的君家人,才最能清楚著命依的重要性。

“小祈,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和命依靜靜地呆著。”過了半晌,君陌非出聲道。

“但是……”君容祈心中有著顧慮。

君陌非自然知道侄子在顧慮著什麼,“放心,隻要她不死的話,我就不會死,更不會做出什麼自殘的事兒來。”

君容祈這才放下心來。退出了病房。

現在的小叔,需要的並不是他,而他現在,竟然很想要見到笑笑……

不管笑笑是不是無所謂見不見他,他都是那麼地想要見到笑笑!

君容祈朝著醫院的電梯走去,而君陌非在病房內,傾下身子,手指輕輕地碰觸了一下女人那微涼的麵頰。

直到她被推出了手術室的時候,他才算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她。

雖然因為車禍和手術的關係,臉看上去有些微腫,但是卻依然看得出,這是一張有些清秀的臉。雖然五官看上去,稱不上有多美麗,可是卻看著很舒服,而她的身形有些纖瘦,病服下的脖頸纖細,而鎖骨,看起來很明顯。

“你知道我有多想要找到你嗎?這麼多年了,一直想要找到你,可是卻直到了現在,才真正找到了你……”君陌非喃喃著,盡管知道,此刻不管他說什麼,她其實都是聽不到的,“為什麼你要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麵前嗎?究竟讓我可以遇到你,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呢,還是懲罰?”

昏迷中的人,依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靠著氧氣機呼吸著。

他繼續說著,“當我第一次疼痛發作地時候,父親就告訴我,需要去找到自己的命依,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命依才可以讓我不痛。還有……長大一些後,我才知道,原來君家的人,注定都會愛上自己的命依。”

在他年少輕狂的時候,也曾想要打破這個定律,所以他也曾和女人嬉笑調一情,但是無論再怎麼樣,卻始終沒有辦法有絲毫喜愛的感覺,甚至心跳都正常得要命。

可是當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才終於真正明白著,什麼是遇見命依的感覺,而心髒的跳動,又能快到什麼樣的程度。

“如果我注定愛上你的話,那麼你也睜開眼睛,好好地看看我。”渴望著命依可以好好的活著,渴望著命依可以愛上自己。

這份渴望,如此的強烈。

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會竭盡一切,讓她醒過來!

叩!叩!

輕微的叩門聲,在寂靜的病房中,顯得那麼明顯。

君陌非站起身,打開了門,隻看到一名護士拿著一個托盤道,“君先生,這些都是從這位小姐身上取下來的東西。”

君陌非的眼睛瞥了一眼托盤上的東西,一枚鉑金戒指,一串項鏈,還有那件被血染紅的白色裙子,以及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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