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握乾坤(1 / 2)

武令媺在長樂殿住了這麼多年,東西都是用慣的,還真舍不得就此拋下。她的寶貝也多,光是她的小庫房就整理了足足兩天,按照寶物的珍貴程度一一裝箱待運。

雖然公主府的家俱什物都是現成的,但是長樂殿的寢殿未央殿的所有家具都要送去公主府。皇帝陛下的旨意,說要在公主府給武令媺布置出一個與未央殿一模一樣的寢殿來,以免她搬到陌生地方心裏不安睡不著覺。

不光是寢殿,公主府的藏書樓也相當有規模。長樂殿收藏的書籍全搬走,皇帝陛下還命人將他自己收藏的好些珍本善本都送了過去。

就為著操心武令媺的鳳輦以後難免磕了碰了要修理,皇帝竟然讓季良全把宮裏僅餘的巫木和專門建造輦轎的匠人都打包送去了公主府,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紅。別的細碎事項,他也不知讓內監來長樂殿傳過多少次話。

然而武令媺去給皇帝陛下請安時,從他那裏又感覺不到什麼分離的愁緒。皇帝陛下的一腔父愛,盡數表現在那些水磨功夫上了。

此外,不光是明麵上看得見的東西,在皇帝陛下讓季良全送來的奴仆身契匣子裏,武令媺還發現了一疊總計五十萬兩的銀票。這是她家皇帝老爹私下給她的私房錢。

過了兩日,魏國代侯拓跋靖終於就那些玉脂香蜜牧場和土地與朝廷達成了協議。武令媺又得到了一筆多達一百六十萬兩銀子的財富。

她過去以為提前支取去買地的一百多萬兩銀子是食邑貢銀,後來才知道是皇帝陛下的私房。這回她便想著將這些錢還回去,畢竟數目不少。不過皇帝陛下沒要她的,說她喜遷新居,那些錢就是父皇的賀禮。

先前皇帝就撥給武令媺一百萬銀子的安家費,這倒是從國庫支出的。如今他又私下裏給了她一百五十萬,加上買地賣地增值的六十多萬,她如今也坐擁三百多萬兩現銀。

不同於好些宗室居住的府邸屬於國家所有,由國家負責整修。公主府是武令媺的私宅,修繕什麼的都得她自己出錢。好在宅子不久之前徹底整修過,三五年以內於修繕事上應該花不了多少銀子。她大可以拿著這筆錢去投資。

宗正局那邊差不多討論出了章程,要將宗務司分成兩個部門。想來等她搬去了公主府,就可以大展拳腳了。忙忙亂亂了幾日,到了瑞王給兒子做滿月酒的日子,武令媺下了朝換了衣裳就去長青殿,打算陪皇帝老爹嘮會兒嗑再走。

這天估計是個好日子,大周派去楚國“遊學”的隊伍終於啟程。武令媺來到長青殿時,正好碰見馬上就要離國遠去他鄉的前祥王的嫡長子拜別皇帝陛下。

就出質人選之事,除了武宗厚放言大周無需向楚國派出質子以外,皇子們呈給皇帝陛下的奏章上寫明的都是同樣的人選。為著出質好看,他們奏請皇帝,將前祥王的嫡長子冊為義國公。這孩子原本從天潢貴胄變成了草芥庶民,即便如今又有了爵位,對他來說未來仍然是悲劇。

武令媺與大多數侄兒侄女們都隻是泛泛的感情,祥王闔府之所以遭難,也有觸了她黴頭的緣故。但此時看見這個被至親們再一次摧殘了人生的侄兒眼神呆滯、表情麻木,她心裏並不好受。

瞧著那孩子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長青殿,武令媺讓金生水回宮去取了兩萬兩銀票送給他,一萬是她的,一萬是她幫武宗厚給的。金生水回來後說,義國公向著長樂殿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武令媺歎息著說:“我還以為他不會收。”

“義國公是個明白人。他還請奴婢帶話給您,您和壽王殿下這段時間對他們府裏的恩情,他們都記著。”金生水微聲道,“義國公恨的是旁人。”

這個旁人,自然就是那孩子的親叔叔瑞王了。同胞兄弟兩相對比,一個的嫡長子淒淒慘慘去國遠行當人質;另一個的嫡子今日大辦滿月酒,賓貴盈門、冠蓋滿街。

給臥床的皇帝陛下念了一會兒詩書,時間轉瞬即逝。武令媺查看了皇帝的午膳單子,又仔細囑咐了一番宮人們,這才彎腰給皇帝掖緊被角,握著他的手笑道:“兒臣去喝十哥家的滿月酒,很快就回來。”

皇帝陛下的精神還算好,隻是身體虛弱起不來床。他無力地捏捏武令媺的手指,微笑著說:“我兒不必著急,不要喝太多酒。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見皇帝陛下灰白鬢發和胡須有點亂,武令媺取出隨身攜帶的小玉梳慢慢給他梳理,柔聲說:“父皇讓孩子們都去赴宴,兒臣就請了母後來陪您,她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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